刘天楚没有表情,也没回答,他把身子滑落进水里,连个泡都不冒。委员长伸手入水,准确地抓住了沉在水里地刘天楚,抓着他的头发给揪了上来,把他靠在池壁上。没办法,连让他冷场都做不到,这里是他的舞台。“我的长官?这酒我好不容易找来的,跟我年龄同龄,陈下来的酒还有人找,人再放可就没人光顾了。”
他把酒杯硬塞到了刘天楚手上,刘天楚呆呆地拿着。“两个月,我给你zhong yang军三十万人。四个月,我给你装备三十万人的钢铁。八个月,zhong yang军武器装备强胜ri军,我们就可以在黄河以北冻土平原上与敌军决战。”
刘天楚微微皱了皱眉,他好像明白了,装备了三十万zhong yang军,还有他啥事?而委员长现在是明察秋毫:“当然,你是前线总司令,你带出来的集团军便是我永远的主力军,只要你放弃一手带出来的川军?”
此刻,刘天楚彻底愣了,他完全懂了,原来委员长早就设好了陷阱,只等他往里跳,他把整颗脑袋扎进水里,以掩盖自己的愤怒。
委员长在等待刘天楚的回答,他今天很有耐心,然后他把杯子高高地举了起来,一口喝尽,把杯子扔进了池水中。刘天楚也把酒喝了,杯子叼在嘴上,沉入了水中,他像浮尸一样漂着,有时沉下去很久,有时浮上来很久。
“明天授勋,给你授衔,给二十三集团军所有将领授勋。”委员长又加重了砝码。“你可以不在乎职位,不在乎功劳,你可以不吃省给那些永远在吃还说没吃的人,人也许不能改变世界,可不想改变世界地不是人。”
刘天楚一直没吭声,委员长和他一样,两个人都依稀地觉得不对劲,但说不清楚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两个人都开始闭嘴,心思发着散,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左右各一边,离得远远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
忍受不住这样的沉默,委员长终于再次开口了:“你……你回去问问弟兄们什么意思?”
刘天楚:“不问也都知道啦。”
委员长疑惑:“知道什么?……什么知道?”
刘天楚苦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同袍兄弟,你体会不到的,连我都能被你说活了,连我现在都信以为真,川军的弟兄们南征北战想的是啥子?缺的又是啥子?”
“你是说他们会同意?”
委员长虽然老谋深算,但却不是xing情中人,他无法理解啥子是生死之交,刘天楚只好瞪着他。“你只欠了我十元的债,却拿一万元来拍我,有一句话你说对了,我可以不吃省给那些永远在吃却还说没吃的人,晓得了吗?功名利誉、高官厚禄对我和部下只是浮云。”
委员长表情深沉地叹了口气,晓得自己的蛊惑失败了,为发泄内心的失落打击他:“你代表不了属下的想法。”他突然话锋一转。“陇海线和徐州呢?”
刘天楚对他这种yu盖弥彰只好以哼哼还击:“温泉也泡啦,几十年的老酒也喝啦,壮志激扬,烧得也是里焦外香啦,总要有点回报,陇海线您随便使用,但徐州和连云港还由川军驻守,我是代表不了属下,但他们能代表我的意志,您能吗?”
委员长脸上立刻露出一副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别再提那个啦。”刘天楚的意思很明显,陇海线和徐州归还国府,你守得住吗?既然陇海线和连云港可以随便使用,委员长目地也达到了,他随即便张牙舞爪地作势:“我掐死你算了。”
闹归闹,可他照旧是不开怀,便皱巴着一张老脸笑了笑:“看你态度,武器也不是问题了?”
刘天楚以苦作乐地打着哈哈:“让军工署下单!我会尽量生产。”
委员长又叹了口气,这回到不是装的。“将士以血肉之躯抵抗倭寇的钢铁,提供些火炮和飞机,所需钢铁我随后送到。”说完,又看了看刘天楚,心事重重转身,走出浴室。
刘天楚呆在那里目光跟着他的背影,他多想就目前形势和国府的**来规劝,让这个如果不是战争或许成为朋友的老人未雨绸缪,可他无法说出口,因为只能自讨无趣,老程式老章程,一切都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