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军孙震和潘文华同时起身大声道:“那个瓜娃子无中生有,人人都晓得你不晓得?汤司令如果要证据给你拿来就是。”
孙震和潘文华的话立刻把汤恩伯噎住了,作战室立时剑拔弩张,气氛压抑异常。
汤恩伯当然晓得这里的猫腻,甚至陈诚也晓得,倒卖援助物资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只是相互心照不宣罢了。陈诚忙示意大家坐下。
“无论什么客观原因,强夺医院毕竟触犯了军法,我们是军人,应以身作则,我在军法处看到,主谋还是个上校,如此不识大体的上校军官如何统领下属,所以委座一再重申,必须严办。”
陈诚话音刚落,汤恩伯的副官跑进来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汤恩伯脸色立刻露出笑容,他刷地站起身,清下下喉咙道:“我刚刚得知消息,强夺医院军需库的主谋不是上校李思新,而是军长刘天楚!他已经承认,而且伏法,正被押来司令部的路上。”
汤恩伯言毕,满屋一片哗然议论声。刘湘第一个站起来反驳:“不可能,当时刘天楚已经昏迷,怎么可能指使部下抢劫军需库?”
汤恩伯冷笑:“是否是他指使,本人前来便知,刘总司令还是耐心等待!”
刘湘黯然坐在座位上,川军将领一起看着他,很快,刘天楚被带来作战室,大病初愈的刘天楚和孙震和潘文华打招呼,竟然面不改色。
汤恩伯首先发难,厉声问道:“刘军长,抢劫野战医院可是你指使?”
刘天楚回答的很痛快,毫不犹豫:“没错!就是我!”
刘湘拍案而起,大声喝道:“天娃子!你莫要胡闹,事件发生时,你已经昏迷,如何指使?”
刘天楚不以为然地咧咧嘴角,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姑丈莫要为我开脱,警卫营乃我军部直属,没我下令,那个能调动士兵。”言毕,又对陈诚道:“陈长官,我有一事不明,同是抗日,为何我川军衣弹无着,而你们中央军却衣食无忧?川军出川两千余里,满怀一腔热情,从淞沪到南京,又从南京又到豫东,一路征战,风餐露宿,忍饥挨饿。委员长每天讲:人无分老幼,地无分南北,可同是国家军队,为何却有亲疏之分?”
陈诚无法回答,汤恩伯同样无法回答。沉默半晌,陈诚才道:“你说的这些,不能成为违反军纪的理由,军人的天职,首先是服从。”
刘天楚苦笑:“那好,我给你个理由,郑州瘟疫,难民天涯吟望,哀鸿遍地,尸横遍野,而你们!”刘天楚手指汤恩伯和在座的中央军军官:“大肆倒卖救援物资,大发国难财,置民众和士兵生死与不顾,活埋伤兵,伤天害理,人神共愤,此等行为又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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