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脚下,是两具老人的尸体,仰面躺着,胸前的几处伤口战士们都很熟悉,那是刺刀的伤口。不用说,这两个老人是被刺死的。
李思新拍了下山娃和沈德明的肩膀,指了指汽车,三个人匍匐着靠近汽车,上下检查了一下,摇摇头。
过了这么久,除了有灯的屋子,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而且听声音,也只有四个人在说话。楚天棒把机枪端起来对准房门,甩了甩头,剩下的队员无声地来到门口,举枪准备,楚天棒上前站到了大门前。
显然,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大的门,只能是地主老财的家。从没有关严的门缝里看,里面大堂门口摆着两挺歪把子轻机枪,桌子边坐着三个鬼子,还有一个鬼子端着一盆炖鸡正往里走。两支三八式步枪靠在身下的凳子上,属于可以随时拿枪射击的位置。上好的刺刀在桔红色煤油灯光下,闪耀着诡异的寒光。
楚天棒猛然间运足气力,一脚把门踹开,冲进去手里的机枪就开火了。等最后一个队员进来,他已经打完了半个弹鼓,四个准备享用大餐的鬼子当场被打得全身窟窿。
李思新迅速命令检查各个屋子,五六户人家的院子,再怎么的也有四五十人,现在竟然一个都不见了。很快,李思新就知道答案了。在一户人家的小院子里,横七竖八,全是死人!
火把的照耀下,看得出这些尸体里面,有老人,有孩子,有青年,有妇女,那场子中央的碾子上,整整齐齐地压着一个婴儿形状的血肉。
“全村的人都在这里了?”最后进来的刘天楚脸阴沉得可怕,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应该都在这里了。加上屋子里头得一个和外头打谷场得两个,一共是39个人,五个小娃娃,最造孽的是那个碾子上头的,还是个奶娃娃,这帮日本鬼子根本就不是人。”李思新心情沉重地回答道。
山娃和沈德明抬着一具用背子裹着的尸体出来。放在地上的时候,一个酒瓶子滚了出来。见此李思新奇怪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酒瓶子?”
两个人相互看了看,沈德明恶狠狠地骂道:“龟儿子挨千刀的日本杂碎,糟蹋了人家姑娘不说,还用酒瓶子……”剩下的话他显然不想再说下去了。刘天楚叹了口气走到院子外。似乎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了。
“你是死人啊?把这个东西还带出来!”李思新气急骂道。他明白没有说出来的话。走上去一把抓起酒瓶子,狠狠地扔在墙上,酒瓶一声脆响,摔得粉碎。
随着瓶子的破碎声,尸堆里传出女人含糊不清的呼救声和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
众人一愣,尸堆里,衣着华丽,满脸是血的熊拣妹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在挣扎,她虽然被塞住的嘴巴,仍不停的呼喊,看见刘天楚,喊的更用力了,不过没人听得清她喊什么。
山娃和沈德明上前把绳子解开,解开绳子的熊拣妹立刻一头向刘天楚撞去,嘴里并不停地骂着:“刘天楚,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圣人是你做的吗?过家门而不入?为找你,姑奶奶差点把命丢了。”
刘天楚悴不及防,一下被撞得四脚朝天,李思新身手敏捷,上前拉住熊拣妹下盘一用力,直接把熊拣妹扫倒在地上,驳壳枪顶住她脑壳。
“死瓜皮,姑奶奶是刘天楚姨太太,你们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们!”被楚天棒和两个战士按住的熊拣妹依然大吼大叫。…。
熊拣妹的喊叫把所有人都弄懵了,停下手里动作一起看着刘天楚,刘天楚也是不知所以,站在哪儿发呆。被战士们放开的熊拣妹直接扑到刘天楚怀里,又踢又打,随后,嘤嘤地哭了起来。
战士们瞪大了眼睛,熊拣妹性格虽然粗犷,但身材相貌不失标致,刘天楚也木了,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妹娃你……你别这样!”
熊拣妹微微一愣,放开刘天楚。“你叫我什么?”
刘天楚还想解释,天棒喊他:“营长,你过来看,有些不对头哦!”
借此机会刘天楚赶紧摆脱熊拣妹的纠缠,走向楚天棒。此时楚天棒和李思新已经把村民的尸体摆放好,大部分的村民身体都呈现青紫色,显然在被杀之前已经得了很重的病症。
见多识广,又有文化的李思新道:“怎么像是欧洲流行的黑死病症状?”
“黑死病?”刘天楚呆住了,他一直以为是伤寒!仔细观察看了好久,基本证实了李思新的话:“郑州流行的瘟疫是黑死病?在扶沟我已经看到很多类似的病人,小日本难道在郑州用了生化武器。”
闻听刘天楚说日本人用了生化武器,所有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