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谢令狐波波书友的打赏,谢谢。
身后传来嗡嗡的碎语声,脚步声。蒋慧安回头,看着窃窃私语的士兵开始有一部分向山下走,又有一小群士兵从面前走过。“你们搞啥子?开小差?临阵脱逃是死罪!”蒋慧安冲那些人喊。
但那无济于事,一个带动十个,众多人加入溃散队伍。蒋慧安拔出手枪对空连开三枪:“临阵脱逃者、开小差者,杀无赦!”为了震慑效果,走在最前面的一名中尉被他射杀。
走出队列的士兵马上调转枪口,一起怒目看着他,他身首的楚天棒和刘凌也立马端起机枪,一场火拼顷刻爆发。
荣华带着哭腔开始抽打刘天楚的耳光,“你这叫畏罪自杀!改天再装神扮鬼行吗?改天在占我便宜行吗?别装了!起来啊!起来啊混蛋!”
刘天楚依然没有反应,他死了……荣华挤出人群,走向山路另一边的无人处,掏出配枪看着开阔的山脉和云层,她又转回身看着那群束手无策的人,越来越多的人在越来越零散地散落。这支创造一系列奇迹的川军,终于在通往归德的路上随着刘天楚的垮掉而散掉了。
握着枪的蒋慧安和楚天棒也僵住了。他们无力对属下开枪,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溃散队伍。康黑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刘天楚,他泪流满面地大喊:“我不和你争了,我错了,你是营座、排座、班座是什么都行,说什么我都听,只要你起来,别再让我们无能为力地看着川军不战自溃。”
一个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一个人心爱的女人,两个最亲的人合力干掉他,也干掉了自己的坚强和主见。
众人束手无策地看着那具“尸体”,不知道是黑子的喊声还是蒋慧安的枪声把他惊醒,刘天楚睁开了眼睛,眼睛旁若无人地直接跳越了自己的部下身体,看着头上的青空,好像第一次看见青空那样羞涩和好奇,然后他看了眼黑子、蒋慧安、刘凌、楚天棒、基本不带感情,然后又去看他的青空,似乎凉落寞生、苍凉生死在一瞬间全回到了他的眼中。
众人瞪着他在几秒钟之内由十岁长成三十岁,然后他从黑子的臂弯里坐起了身,这时候表现出来的精力才是他的真实年龄,一个拥有豹子般体力的精悍男人——二十四岁。
“走啦走啦!看什么啊?结婚、洞房花烛也要等进了归德!鬼子在打炮了,没听见啊?”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抹脸,抹完了,就对着黑子做鬼脸。
此时的康黑子才反映过来,哈哈地干笑了两声,那种笑声殊无半点儿欢乐:“大爷的!是祝福我?”
刘天楚绷着脸,一脸的刚毅坚忍、沧桑忧患、不过多少有点儿难堪,以至黑子也不得不承认刘天楚是个比较注意自己扮相的人——尽管作为一个领袖者外观上的说服力确实很有必要。
但他现在笑了,也就是承认了黑子的话,其实他想哭,却哭不出来,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虚弱得快被山风吹跑了。
旁边的楚天棒一脸说不出的表情看着黑子,或者说盯着黑子,瞪着黑子,黑子那家伙神经粗到——或者说他幸福到根本不关注这些,天棒转到他身后,狠狠一枪托直接把他拍在地上,那家伙在怪叫声中起身。
“谁砸的我?”
楚天棒放下机枪,向他展示手上一条胳膊粗的木棒,这是块硬木,无疑可以让他头破血流。…。
刘天楚冲着楚天棒叫:“天棒?你搞啥子?”
天棒不理刘天楚的阻止,扬起手臂。
黑子忙道:“别别!我错了,我知道,我知道营长被我气晕的,我知道怎么治。”
已经冲过来的荣华一边把刘天楚扶起来,一边对黑子等人大叫:“累晕的!”
荣华喊完,黑子突然一把将荣华推进刘天楚怀里,看起来他像要把荣华当作一颗硕大无朋的药丸喂给他。
荣华怒喝:“黑子,你搞什么?”
刘天楚苦笑,两人的用意他都明白,无所谓了,他现在完全想明白了,他知道该怎么做,把荣华推开。“拢队!走人!”刘天楚提高嗓门叫道。
刘天楚把那些准备下山的踢进队伍,然后又开始倒行,在山路上这真是难上加难,但这家伙就是那么干。“一二一!左!左右左!不会列队吗?双纵队不懂?瓜娃子!瓜兮兮地!脑壳傻掉了?”
嚷嚷完,他忽然引颈高歌,唱起与这年代格格不入的《男儿当自强》
傲气面对万重浪
热血像那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如金钢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我发奋图强做好汉
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