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与日军还在搏斗的战士也瞪大了眼睛，康黑子同样瞪大了眼睛，身子都僵住了。

荣华的舌头和黑子舌头缠绕在一起，眼睛却坚定地看着刘天楚，刘天楚忽然明白了，一狠心，把通红的大刀片向黑子断臂按去，同时扭过头。

兹！地一声，刺鼻的焦糊味混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在战场弥漫。旁边的几个战士不忍观看闭上眼睛，而康黑子仿佛没知觉，仍瞪大眼睛看着荣华，直到荣华站起身，他才感觉到痛楚，立刻又晕了过去。

一旁的刘天楚表情复杂地把刀片扔在地上，对医护兵吩咐道：“上药包扎，立刻送往军部。”说完，转身投入城下的战斗。

荣华放下黑子，紧随他身后跟了上来。

刘天楚侧身瞄她一眼，荣华仍然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刘天楚忽然笑了，酸涩地对荣华道：“谢谢你，娘的！这龟儿子命真好！”

荣华的美貌和身上超现代气质成为全军将士茶余饭后谈论的热门话题，成为全军将士的异性偶像，但荣华总是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每天都是冷冰冰的，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感觉。能近荣华芳泽，简直是莫大的荣幸。荣华主动亲吻黑子，不但战士们嫉妒，刘天楚也满腹酸楚。

荣华从刘天楚的表情上已明白他的意思：“干嘛谢我？我是分散他注意力，黑子是你生死战友，也是我战友，我错了？”

“没错，所以谢谢你！”

荣华不吭声了，她不想解释。

刘天楚忽然停下脚步问：“牛首山为我取暖，也是出于对战友的关心？”

“你是长官，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刘天楚心里涌起莫名的愤怒。“娘……，你没血肉？不是爹生娘养的？没七情六欲？”已经激奋的刘天楚现在想骂娘，又忍了回去。

荣华毫不迟疑地回答：“长官说的没错！没有！”

尼玛，刘天楚气糊涂了，荣华还真是石头蹦出来的，属孙猴子，也许真没情感。刘天楚怒气冲冲道：“老子早晚办了你。”

荣华不温不怒，依然很平静。“只要长官喜欢，随便你怎么做？”

“你……”刘天楚再次气结，气呼呼瞪她半天，突然大吼道：“滚！滚远点！”

荣华站着不动。“好！你不滚我滚！”说完，刘天楚发疯般向城墙上的日军冲去，盛怒之下，接连几个日军在他枪下翻到。…。

表情沉静如水、默不作声的荣华依然紧随他身后。

战斗已接近尾声，城内的日军尽数被消灭，城墙一角，井敏明几乎被打成了筛子。城外，不到一小队的日军退入森林逃生，至此，进攻南京第六师团“百人斩”竞赛的三个主犯除田中军吉外，余下两个杀人恶魔井敏明和野田毅全部命丧疆场。

这时，康团副团长张晓光前来报告：“报告长官，战场已经打扫完毕，缴获轻重机枪12挺，迫击炮、掷弹筒4门。”张晓光迟疑下接着道：“康团阵亡346人，伤702人，请长官做下一步指示。”

一个加强团1500多人竟被日军两个中队500多人打残了，刘天楚皱着眉头，日军的顽强绝不容小觑，最高指挥官野田毅已经阵亡，失去指挥的日军士兵依然能各自为战，同时他也再一次感到只有先进武器改变不了川军的目前现状。指挥官的灵活指挥、部队的战斗经验、单兵个人素质的提高几样高缺一不可。

刘天楚沉思时，却把张晓光晾在身边，荣华偷偷拉他衣角提醒他，刘天楚才从沉思中回过神。“辛苦张团副，暂时代理团长职位，你现在迅速组织伤员，带上辎重撤到下关码头，细崽会在哪儿安排你渡江？”

注：抗战初期，日军主力甲种师团每联队下辖3个步兵大队，每大队下辖4个中队，每中队大约194—250人之间。日军的一个标准的230人的步兵中队包括：一个19人的中队部：中队长，执行官，3个军士，4个卫生员，军官的勤务兵，司号员，8个通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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