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面面相觑,刘天楚能这样说,绝不是空穴来风。潘文华开始在房间内转圈,黄河下游都是人口密集地区,炸黄河要有多少人死于水灾?随刘天楚撤向山东阻止委员长炸开黄河?还是退守广德?他一时很难抉择。
刘天楚看出潘文华很为难。“军座!你不必有何顾虑,提前说出我的目地,是不想让你为难,不陷同僚与水火,东征的事暂时保密,南京城下的日军还需要处理,两天后我会通知唐副司令,何去何从,他自会决断。”
潘文华突然问道:“你希望我退守广德还是与你挥师千里,共同东征?”
刘天楚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潘文华会这么问:“我当然希望军座与我共同东征,但此事非同小可,很可能会众叛亲离,甚至被扣上不抗战、反叛、临阵脱逃的帽子,我不想军座陪我涉险。”
潘文华凄然一笑,铿锵道:“我堂堂川军之师,出川千里,保卫祖宗坚苦经营遗留吾人之土地。我与你撤守南京,名正言顺,哪怕暗算,鬼伏神饮,决心至坚,誓死不渝。汉贼不两立,古有明训。华夷严辨,春秋存义,生为军人,死为军魂,后人视今,亦尤今人之视昔,吾何惴焉,今挥师东征,决予痛歼,力尽以身殉之。然吾坚信,苍苍天者,必佑吾辈之忠诚,孰是孰非,后人评之。”
潘文华一番慷慨陈词,把刘天楚与二十二军将领都愣住了。刘天楚没想过潘文华支持他,只要他不反对,把责任摘除干净,推到自己身上,保卫南京是他把姑丈拉下水,不能让姑丈和他属下受牵连,他是报这样的想法,但没想到潘文华如此大义凛然。
刘天楚此时为之感动:“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孰是孰非,后人评之……”
众人群情激奋,刘天楚还想继续说几句,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枪声,众人一愣。
一名士兵慌慌张张进来报告:“陶翔带着他的警卫连全副武装硬闯军部,荣华副官被陶翔打伤。”
尼玛!刘天楚勃然大怒,转身冲了出去。
军部大门门口,荣华五花大绑被两个士兵架着,左臂上鲜血顺着袖管滴下。陶翔和他的警卫连荷枪实弹,见刘天楚出来,枪口一起对准他。
在家门口被人用枪顶着,刘天楚顿时火冒三丈,大喝一声冲了上去:“龟儿子,有胆开枪?”
面对两个中将一群少将,没人敢开枪,士兵连同陶翔都犹豫了,这时,刘天楚已经冲到陶翔面前,他毫不犹豫一拳轰上去,陶翔没想到刘天楚竟然出手打他,毫无防备,被一拳结结实实轰在眼眶上,立马倒地。
两个架着荣华的士兵不知如何是好,愣神间也被黑子和天棒放倒,黑子随后把荣华解开,刘天楚检查下伤口,子弹贴着左臂穿过,只是留下一道血槽。这时,陶翔的警卫连轰地一下把三人围在中间,一起看着陶翔。
陶翔摇摇晃晃站起身气急败坏吼着:“打!给我打!有事我负责!”…。
刘天楚也气坏了,指着陶翔大骂:“狗日的!在我军部撒野,川军发军饷不行,打群架足够了。”他转身对陈嘉琦等人一挥手,学着陶翔的口气:“打!给我打!有事我负责!”
潘文华还想阻拦,马良俊等人已经冲了上去,军部机关的文职、机要、参谋连同军部警卫排一起投入打群架的战斗。
潘文华苦笑着摇头,这像什么话!军长带着师长、团长打群架,传出去还不成为笑柄。他还在感慨,冷不丁斜刺里冲过来的士兵一枪托砸在他头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他眼前立时开始模糊。
潘文华身边副官和警卫本来还在观战,见军座被打,众人轰地一下投入战斗,潘文华晃了下头,头脑逐渐清醒。“龟儿子,哪个打我?”怒喝一声后,他也投入打群架的行列。
军部周围防御的警卫营得知军部混战,立时前来支援。卫戍司令部得知消息的唐式遵不清楚原因,二十二军刘天楚和司令部政训处打群架,这算怎么回事?简直让他哭笑不得,但身为副总司令不能不管,于是他也带着警卫急急向二十二军军部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