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半晌东方振华才缓过神，小心翼翼地问道：“军座，你真要这么干？”

“我们有退路吗？”刘天楚再次反问。

东方振华默默点头，什么也没说，步履坚定地向外走，走到门口回了一句。“放心，海军绝不让你失望。”

刘天楚笑着对他挥挥手，东方振华也报以微笑，刚一转身，和迎面而来的林巴宝撞个满怀，东方振华歉意地笑笑，边走边打招呼：“先走了！”

东方振华火烧日军舰艇，全军皆知，林巴宝还想问些细节，东方振华已经走了出去。他太急了，一艘残破巡逻舰和四艘鱼雷艇，比陆军更难生存，他要早做准备。

见林巴宝进来，刘天楚开门见山：“坦克准备的怎么样？能否进入战场？”

“没问题。”林巴宝肯定的回答。

“直接开赴中华门。”刘天楚简短地命令。

“军座的意思？”林巴宝不解地问。

“日军33、9、45分别进攻中华门、中山门、光华门、太平门，我军一直以退为守，现在该一决胜负了。”

南京战斗伊始，林巴宝就被细崽严密地当技术人才看管起来，他早都憋坏了。“军座，我马上准备。”

“去！”刘天楚笑着挥下手，部下的斗志让他欣慰。

林巴宝出去，刘天楚又叮嘱细崽务必把火箭炮送给马良俊，拆卸军工厂机器和军用物资运送到下关码头渡江。然后带着荣华走向南京卫戍司令部，刘湘在汉口养病，二十三集团军的军务由唐式遵和潘国华共同主持。

此时的卫戍司令部里争论不休，南京是守是撤，川军内部分为两派，以唐式遵为首的二十一军两个师长主张死守，以潘国华和刘天楚为首各师长主张撤退。

唐式遵与蒋的关系较好，对委员长唯命是从，而且是二十三集团军的副司令，对委员长的死守命令，当然是坚决执行的，可大部分川军将领坚决反对，于是联名上书军政部，说明南京情况，可这有什么用呢？军政部没有委员长命令，还是坚持蒋的死守决定，为防止川军违令不从，在二十三集团军成立了政训处，委派特务处少将陶翔来担任处长。

对囯府的做法，刘天楚恨的牙痒，却也毫无办法。从卫戍司令部出来，刘天楚把成立政训处的消息告之刘湘，刘湘什么也没说，只是叮嘱刘天楚不可蛮干。

刘天楚明白姑丈的意思，可如果遵从委员长的命令，川军无异于自杀，刘天楚现在有些后悔，保卫南京究竟是对还是错？保护了南京百姓，自己现在却骑虎难下了。

二十军指挥部，刘天楚把各师将领召集到一起，详细说明目前情况，然后扫视众人。“大家有什么想法？是守还是撤？”

马良俊、陈嘉琦和刘凌三人沉默，冯怀竹和蒋慧安异口同声道：“我们维军座是从，你说怎么办？”

刘天楚点点头，又看着马良俊、陈嘉琦和刘凌。“你们呢？”

这三人有些犹豫：“军座……”

陈嘉琦刚张口就被刘天楚把话打断。“强调多少次了，不要叫军座，叫我天楚，在座各位比我年龄大，还有，通知下去，下级军官对上级一律叫长官，不许直接叫出职位。”说完刘天楚挥手让他继续。

刘天楚之所以这样强调，部队长官上前线不许挂军衔，下级对上级不许有军衔称呼，因为不久前潘文华144师一个少将参谋被潜入城内的日军间谍暗杀，刘凌手下一个团长在前线被日军狙击手直接命中。…。

荣华下去传达，陈嘉琦接着说道：“天楚！我们明白你的意思，守已经毫无意义，可我们毕竟属于国军系列，如果违抗命令委座怪责……”

马良俊也道：“韩复渠就是个例子，省主席都被委员长送上军事法庭，何况……”

马良俊把下边的话咽了回去，刘天楚明白他想说什么，马良俊一定想说何况和委座没有任何关系的刘天楚。

马良俊等人不知道，他根本没把委员长放在眼里，刘天楚想笑，目前场合不合适还是忍住了，他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放心，如果委座怪责，我一人承担，与各位不相干，我的问题是：我已经决定撤退，在座的各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