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站着不动，没人去看，也没人敢去看，对死亡的直观视觉和心里恐惧是两种不同概念，官兵们恐惧的并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心理上对死亡的恐惧，刘天楚的一番战前动员，让他们几乎麻木了，甚至是吓坏了。刘天楚给了他们足够的心理准备，死亡在官兵心里，相对也就淡了。

荣华好像也明白了，长官把自己称为旅座，首先是种威慑，又把战场的残酷形容的如此贴切，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对死亡有心里准备的官兵，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总觉得有些讨厌的长官，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做完战前动员，临时指挥所里，刘天楚对蒋慧安道：“团座，你算下，从我们集结阵地到陈家行大约多少米？”

刘天楚的称呼让蒋慧安一怔，表情复杂地看他眼后举起望远镜。“大约1500米。”

刘天楚也举起望远镜：“从那个斜坡到日军工事，足有800米，也就是说，咱们的冲锋距离有这么长，在这片开阔地上咱们全团会成了小鬼子的活靶子。从地形上看，咱两千多号人根本不可能全部展开，要这么干就麻烦了。”

“那这么办？前两次都是以营为单位集团冲锋。”

刘天楚连连摇头。“将破一令，士身死，老子可不那么干，一个营一个营分批上，就成了添油战术，逐次增加兵力，是兵家大忌，老子才不干这傻事，我要缩短这段冲击距离。”

蒋慧安眼睛一亮：“如何缩短冲锋距离？”

“简单！用土工作业方式向前掘进，把冲锋距离缩短为200米。”

蒋慧安乐了：“你小子，脑子挺快嘛，两团大约二千人，分多路向前掘进，可以有效防止伤亡。”

“没错，全团冲锋，一个不留，部队全部运动到山坡下，谁也不准露头，小鬼子的枪法准的很，老子不触这个霉头。用土工作业方式z字型推进，只要掘进到距离工事200米，剩下的200米，全团冲锋，接近阵地50米时，全团一起扔手榴弹，每人把身上的4颗手榴弹全部扔光，嘿嘿，两千多人的手榴弹可够日军喝一壶的。”

旁边的刘凌也乐了：“嘿！幺侄，这招绝了，我们把弦拉了等两三秒再扔，保管个个都凌空爆炸，让他龟儿子找不到安全死角，躲都没处躲。”

从军部出来，刘天楚还未顾得上刘凌，看样子他和原来的刘天楚比较熟。刘天楚此刻也没时间和他沟通，他又对天棒和黑子道：“我们营编入突击队，天棒，你给老子冲在最前边，我命令发出，你立刻冲上去，所有火力同时开火，火力绝对不能间断，有人中弹后面人补上，200米冲锋距离，用不了几分就冲上去了。”

刘天楚又环视下所有人员，下了死命令：“所有人从我开始，一个不留，上刺刀，全都给我上。准备白刃战。”

刘凌和蒋慧安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荣华首先反对，厉声道：“不行，你这叫擅离职守，你应该在指挥位置上，而不是和战士一起冲锋。”

蒋慧安和刘凌也一起附和。“就是，我们应该在指挥所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