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日头偏西，他拿起了电话，将自己这边对王立春的审讯结果简单告诉了清水姐妹，然后又让人将王立春的供词、悔过书等复印了几份，并派人将原件送到了特高课。毕竟这次“斩草”行动是日本人指挥的，他这边只是配合。

收到李士群派人送来的文件时，清水美穗子正坐在办公室里，拿着两张照片看得入神。一张正是王立春杨杰手下昨晚刚给他拍的，而另一张照片里面的人，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肤色没有他那么白，而且穿着一身日军中尉军服。

“姐，你不要再看了，肯定不是他。”清水美惠子走了进来，“李桑那边的文件送来了，他叫李云彪，土匪出身，去年投降的八路，这个虎踞岭位于龙盘山西北，属于阳泉县范围，我们得查一查此人的底细。”

听到“龙盘山”三个字，清水美穗子愕然抬头，将两张照片放回抽屉了，接过了妹妹手中的文件。

她们是特高课第二课的高级谍报人员，以前听说过，龙盘山一带有一个很大的计划，第一课的谍报人员一直在那里活动。不过龙盘山那儿的计划，是由陆军军部直接负责的，第一课的谍报人员也只是从中配合，具体的内容她们并不知道。

“我这就去找大佐汇报。”看着姐姐拿着文件快步离去，清水美惠子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她们对王立春身份的调查，与龙盘山的计划无关，主要是因为“斩草”行动的重要性，所以必须核实王立春的身份，与其供词进行对比，来确定此人投降的真实性。特高课在阳泉县一带也布置的有谍报人员，只要得到准许，阳泉那边很快就能够传来确认信息。

但这只是清水美穗子这么着急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太想弄清楚这个李云彪的来历了，她很好奇，天底下居然会有两个长得这么相似的人，而且一个是日本人，另一个还是中国人。对于第二个原因，从小就跟姐姐形影不离的清水美惠子，又如何看不出来？

王立春还不知道，他正面临着一个极大的危险。一旦阳泉县那边传来了信息，他编造的李云彪这个身份就会暴露，从而影响他和蓝箭商定好的计划。哪怕他没有编造李云彪的身份，一旦让人知道他王立春带着虎踞岭独立大队，用各种“阴谋诡计”把阳泉日军搞得鸡飞狗跳，同样会使得他和蓝箭商定的计划破产。…。

过了好久，清水美穗子皱着眉头回来了。第一课派去的谍报人员都阵亡了，虽然第一课已经重新派了谍报人员前往阳泉，但要得到李云彪的详尽信息，需要一段时间。至于军部，军部现在正跟特高课掐架呢，她根本不可能得到军部的帮助，尤其是阳泉县那边！

特高课指责军部无能，驻扎阳泉的日军废物，害得他们派去的谍报人员全部阵亡。尤其是其中一个高级谍报人员大费周折后，已经成功接近计划核心，只差一步就能够完成那个布置两年多的计划。这个计划，显然要比清水姐妹制定的“斩草”计划要重要得多，只可惜清水美穗子并不知道这些内幕。

那就只有换种方法来验证王立春的投降真假了。清水姐妹致电李士群，李士群又给杨杰打了个电话，并且告诉杨杰，这个投降的李云彪，以后就归属第三行动大队，杨杰需要验证王立春变节的真假。

听到这个命令，杨杰挂了电话就开始在办公室骂娘。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活，尤其是连李士群都不知道那个投降的李云彪，与两个日本娘们之间的关系。

骂归骂，李士群的命令，他还得执行，而且在他看来也比较容易，张劲庐不是把老六留下来了么？那就是留给王立春的投名状！

“我很好奇，你们怎么会认识？”刑讯室内，杨杰指着重新被绑在木桩上的老六，看着身旁的王立春问道。

“我刚来上海的时候，他们曾经抓过我，还想杀我。”王立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在杀鸡儆猴取得效果后，对老六的刑讯就已经暂停了，再打下去弄不好就该打死了。老六身上的伤口大部分都已经结疤了，听到王立春的声音，本来奄奄一息的他猛然抬头，唯一的完好的一只眼睛直刺王立春：“你，居然当了汉奸走狗！”

“你别这么看我，良禽择木而栖，我也是不得已啊。”王立春躲避着老六的目光，躲在了杨杰身后。

“呸！你就是个禽兽，猪狗不如的畜生！早知道你会当汉奸，当初老子就杀了你！”

听出了老六的愤怒和王立春的惭愧，杨杰轻笑一声，一把将王立春从自己身后拽了出来：“给你，拿着。既然他上次差点杀了你，现在又这么骂你，我给你一个机会，杀了他。”

握着杨杰强行塞进自己手里的手枪，盯着老六刺刀般锐利的目光，看着杨杰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王立春哆哆嗦嗦的抬起了手，枪口瞄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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