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有黄巾之祸,凉州之乱,朝廷尽起十数万大军,才刚刚平定,耗尽上亿钱粮,今并州、幽州,丁原与公孙瓒无日不战,才勉强击溃南匈奴与逆贼张举。”
“这些外姓将军屡要钱粮,连连厮杀,却不能快速平定战乱,盖因只有战功才能给他们富贵,根本不思良策安定一方,他们需要以战养战,来博取更大的功劳。”
“陛下多年积蓄,几战之间,消耗殆尽,以致不得不令他们二人,就地自食!就地自食,这是国家取祸之道,非是长久之计。”
“而幽州刺史刘虞、益州刺史刘焉,都是主张招降安抚,并且多有成效,这说明只有宗室中人,才会体念陛下艰难,不贪功行事。”
“刘焉入益州,益州渐安;刘虞入幽州,乌桓叛逆欲降;外姓将军中,也只有那朱魁或可体谅陛下一二,平乱迅速,从不懈怠拖延,虚耗钱粮。”
“陛下心中自明,皇甫嵩年老贪名,尚且不说。公孙瓒少年锐气,贪功求战,不顾国家空虚,这是危亡之道,不是急迫之间,不可用之。”
蹇硕哈着腰,似痛心,又恭敬的建言着,他在宦官中算是异类,是真心为刘宏着想之人,这些刘宏都知道,若说张让等人是为平衡党人而培植的心腹,那蹇硕就是深得信赖的托孤之臣。
灵帝刘宏轻轻点着头,又道:“这么说,你是赞同州牧举措?”
“若想国家安稳,州牧势在必行。然,陛下选任州牧,务必小心谨慎,不然春秋战国局势,将再现中国!”蹇硕又谏道。
灵帝刘宏长叹一声:“州牧……春秋!战国!东周、西周!镐京,成周!”
灵帝刘宏的眼界,只能看望已经发生历史,却参不透未来。在灵帝刘宏眼里,大汉最大的悲剧,也只是王莽篡汉,或者类如周朝崩溃,形成诸侯争霸局面。
灵帝刘宏思考一会又道:“若是郑庄公射伤周桓王,如何?”
春秋初期,周桓王伐郑国,郑庄公与之交阵,射伤周桓王。郑庄公,亦是姬周宗室。周桓王伐郑而败,直接导致春秋列侯称霸局面形成。
灵帝刘宏这话,是言:若刘焉这些宗室如郑庄公一般,自据一地,该当如何?
蹇硕跪倒在地,劝谏道:“陛下。须知,‘亡周者,秦也,非姬氏;亡秦者,汉也,非嬴氏’。陛下何必忧心刘焉!大家都是高祖血脉,大不了就是七国之乱,最后还不是平定了,天下乃刘氏天下,如此便可。”
灵帝刘宏双眼陡的一亮,起身在房内快步行走片刻,停下脚步:“不错,自三皇五帝至今,不曾有同姓代国者。国强则削藩以集权,国弱则树藩以庇护。”
“生为刘家子,当先以刘氏江山为重,朕的江山也不是父王传给我的,乃是伯父恒帝传下,我又何必紧紧介怀自己的儿孙是否争得自己的叔父,天下乃刘家天下,如此朕死后也有面目去见历代先皇。”
想到着刘宏决心已下,让自己的这些堂兄弟为自己牧守一方。
隔日,灵帝刘宏无比强势,不顾三公九卿、张让等所有人反对,直接在朝会上下旨,益州刺史刘焉领益州牧,宗正刘虞为幽州牧,仅仅改置两人,
想铁了心试试看,是否可以改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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