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谈完,宴会可以算正式开始了,陆纤再一次提及让王承去陆家当护卫首领,美名深造,也就是挖人才的意思,北固山一战王承、朱魁显露战将之才,陆纤一直想收二人为己用,但朱魁太过有城府,只好退而求其次。屡次宴请送礼表示亲近,但朱魁一直不松口,王承也无离开的意思,一直就不了了之。
酒席中,四人聊起了诗词,经典还有国事,诗词方面朱魁仅仅存有些许唐诗宋词不堪出口,各家经典之类倒能论道些许,不是张纮敌手,由于朱魁年纪却是尚轻,也未有嘲笑。但马钧在这方面就显得比朱魁博学的多,各种诗歌拈口而来,谈经论道更是常事一般,让张纮陆纤大为改观,无法想象一个水匪头子的学识竟不下于他们。
“闻小郎君前些日子写了篇新故事《秦末英雄传》,纮这两日在飘香楼听过之后,有一疑问,如此篡改史实,不怕误导世人乎?”
张纮的语气看是平淡,却是暗自讽刺朱魁少不更事,篡改历史哗众取宠,是误天下人,有罪。
“子纲先生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读书可以明智读史可以明志,这些故事之中包含许许多多人的人生经历有帝王,士卒,平民等等各类人的处事之道,以他人处事之道为鉴不就可以让人变得聪慧吗?再说书中历史背景,可以说只是小势变动,大势未改,书中言及留侯张良和丞相萧何的志向不正是我辈众人明志的对象吗?”
“小子或许有些哗众取宠,但误天下之人,这等罪名可担待不起。”
朱魁不是看名声过于一切的人,只是若任张纮误会,传了出去,将来若出仕将是个污点,不得不解释一番。这是第一个人对朱魁创造故事提出反面意见之人,那张纮显然还想继续考校朱魁。
“算你有理,那不知小郎君对现今国事有何看法?可有中兴之像?”
此时东汉虽属末年,但若说其国祚将尽那是谁也不信,朱魁若敢说刘汉国祚即将终结,想那张纮陆纤定然会立马翻脸擒拿,或是就地正法。朱魁微微一想,既然自己可以在故事中大捧刘邦,在捧一次刘宏又如何。
“当今陛下有文景之志,初登位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剪除了大将军窦武这逆臣。北有凉州三明出世,破羌将军段颎大破北地叛羌。南有前扬州刺史臧旻大破会稽叛逆许元,多有盛像显世可谓中兴有望。”
朱魁舌颤莲花,吹嘘起来让张纮三人晕头转向,若是平头百姓可真就信了进去,只是他们都是有学之士,岂不明大汉可谓内忧外患,外卿窦武虽亡,却也让十常侍兴起,又有党锢之祸,段颎血屠羌族,并未能让凉州局势稳固,北方还有鲜卑乌恒外族寇边。
刘宏开裸泳馆更是荒唐之极,只是卖官售爵并不像历史上深受这些士族们痛斥,毕竟有钱买官的还是这些士族门阀,所以上层政治还是掌握在他们士族自己手中。
张纮最想问的还是朱魁对党锢一事的看法,他看来朱魁勉强算是有才学之人,算是一名士子,解除党锢是现时天下士子最为关心的事情。…。
“解除党锢,说书郎有何见解?请试言之。”
东汉党锢之祸,是桓、灵二帝时期的两次打击士人和太学生的事件,外戚与宦官交替把持朝政,皇帝形同虚设。同时又把持官吏选拔大权,当时民间流传着嘲讽官吏选拔制度的打油诗:“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可知在外戚宦官把持下选拔出来的官吏都是何等昏庸的人物。
外戚宦官主持朝政,大量有气节的士大夫,士子退归隐居,张纮就是不满与外卿宦官共事,被罢官回家,这才帮家族打理生意。似张纮这类党人虽然被罢官归田,禁锢而不得为官,但他们却得到了比当官更为荣宠的社会名望,张家才会继续接纳与他。
朱魁想了想后,一改先前略为嬉笑的神态,严肃讲道:“小子妄言无状,但愿别见笑。”
“始自恒帝以来,诸公一直都以为造成党锢的原因是权力之争,是利益之争。所以一直竭尽全力对外卿对宦官以于压制,但事实正好相反,无论我们杀多少宦官清除多少外卿,依旧有新生宦官外卿重新掌权。”
“其实这些是帝皇平衡之术,陛下制衡党人以平衡外卿内侍,制衡外卿以平衡党人,二者不得独大。只是如今这党锢使朝堂开始失衡,若让党锢之祸继续下去,大汉必危矣。”
党锢祸国,换成张纮这类党人来解释,就是意为:天下无士族,则天下必危之论。
“小子认为从朝制从经学上进行改革,方可解党锢之祸。”
朱魁这一新奇言论,不仅钓起张纮的胃口,也让陆纤和马钧的眼睛为之一亮,不想朱魁年方十八竟然真有解党锢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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