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沿街的屋檐,心下已有了主意,一个鹞子翻身,顺着屋墙攀上屋顶,这里的屋宇密集,屋檐相连,相隔最多不过一丈,正好形成了一条道路,高谨运起劲气,在屋脊上快速移动,一双眼睛死死锁住那巷道里快速移动的马车,已经越来越近。
及到一处巷口,两侧的屋宇已经越来越狭隘,马车竟不能通过,高谨觑到机会,飞身落在巷子深处,目视着进退失据的马车和一些护卫,犹如一尊雕像一般,杀机重重。
“不用再跑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高谨握紧长刀,一步步欺上去,他的语速很慢,每吐露一个字,双眼都在打量这些护卫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全身看似悠闲,可是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步伐,整个身体都保持着随时出击的状态。
“你是何人?”一名家将此时已是胆寒了,这一路追杀过来,沿路上至少留下了十几具尸体,现在围在马车四周的也不过十余人,其余的护卫全被高谨甩开,这样的杀神,他们是平身未见,高谨向前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
“下邳高谨。”高谨说的淡然,微微笑道:“你们这是要阻拦我吗?”
“不要白费心机了,袁胤死期以至,何必要白费这个功夫。”高谨笑吟吟的徐徐道,倒仿佛在与多年未见的老友促膝而谈,没有一点咄咄逼人。
只是他的步伐却暴露了他的杀机,每走一步,都带给这些护卫似是无穷的压力。
“我只杀袁胤,你们何必要与他陪葬?”
他笑了笑,身体竟错过了几个护卫,那几个护卫垂头丧气,竟不敢动手,而高谨似是没有动手的意思,一步步走向马车车厢,平静而缓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你们死了,又怎么对的起含辛茹苦将他们养育成人的父母,又如何对得起你们的妻儿……走,赶快逃命!”高谨最后一声抬高了音量,已是杀机毕现。
众家将、护卫面面相觑,随即有人扔下武器,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有人做了表率,其他人也纷纷鸟作兽散。
这狭窄的街巷里,只剩下高谨和眼前的马车,高谨已经感觉到车厢在不断的抖动,和车内之人沉重的呼吸声,他缓缓走到车辕边,拉开车帘,便看到袁胤惊恐的望着自己,艰难的道:“壮士,饶命!”
高谨叹了口气:“我追的你好苦。”
袁胤身如筛糠,一时间无言以对。
高谨道:“你真的想活?”
袁胤狠狠点头。
高谨似在犹豫,微微一笑道:“你我各为其主,若是我落在你手里,你会如何?”
袁胤默然。
“我不想杀你,可是你我都是身不由己对不对?”
“所以,不必求饶了,堂堂正正的求死。”
高谨眸光中闪过一丝漠然,手中长刀犹如闪电一般刺向袁胤滚动的咽喉,只听到一声细不可闻的喉骨碎裂声,袁胤瞪大眼睛,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随后瘫在车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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