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盈盈的吴荷叹息地幽幽说:“公公他始终坚持不相信他的儿子就这么死了,所以这三年来在埋葬下后他再也没来坟前一次过,两个大姑姐也因爹的话对弟弟的死开始有了怀疑态度,可婆婆却为了她的儿子愁闷的衰老了许多!在逢年过节之时,公公他只会给他的父母和祖辈上坟,却从不肯给他的儿子送些纸钱的!”
少怕伤妻,老怕伤子,这是人之常情。
陶振坤说:“这也许是他不愿面对的事情吧!一开始时我也不相信,可现在要说运昌哥还活着的话,可谁又信呢?要是他还活着,可这——可这三年里也不见他的人回来,他又能在哪儿呢?!”
他心里认为这是自欺其人的想法,可他又不好挑明了说出来。往年,就陶家的坟来说,是在他爹的叮嘱下有时由他来上的,今年他也提前几日把坟上了。在陶家的祖坟里,却没有他爷爷陶愿景的坟,他爷爷外出打工近二十年了却下落不明(他怎么会知道,他爷爷竟然是在前不久跳下“屄-坑”的呢?那不光彩的事情将会成为秘密被永远掩藏起来!)。死人花活人送去的纸钱,这是天下奇谈,只不过是出自缅怀借助一种形式来表达孝心和尊重罢了,所以这种习俗才会传承至今。(年前家家都要做的一件大事那就是上坟祭祖,这个传统习俗已经延袭至今了。纸钱和纸元宝可以在街边买到现成的,也可以买来金箔纸自己叠元宝,一般家里老人都会自己叠元宝。等到上坟时候,带上纸钱和一些水果点心,离得近的,要到祖坟地去祭扫。现在对于一些远在异地它乡的游子来说,因离得远去不了祖坟,一般就要在十字路口烧纸祭拜,以表孝敬和哀思)。
对于一个父亲抱有这种想法来说,那该是一种希冀与寄托。
“汪汪——汪汪——”
“是黑虎来了!”旺旺惊喜地喊道。
果然,就见黑虎在林子里跑了过来。
旺旺跑过去搂住了黑虎的脖子。
陶振坤和吴荷就很自然地朝着黑虎来的方向望去,就见伊人从不远处的一棵柳树背后闪出身形来。
陶振坤的心里猛然一惊,这一人一狗的怎么来了?难道是爹他——当见到娉婷的柳杏梅站在那里没动,在玩雕塑,他的心才稍有了放下来。因为以她的性格,家里要是有事,她不是喊叫也得奔跑过来的。
柳杏梅是从“鹊桥”上走过,一路上在黑虎的伴随下匆匆忙忙的。鹊桥和水转筒车是在河水消退后由伍进福组织人员修复好的。
伍元祖还几次亲临现场指挥监督。那是在陶其盛病后有十天半个月左右的事情。陶振坤也参加了那次工作,会水的人首先身先士卒的下到溜腰深的河里扶正支撑桥面的桩橛并夯实了水下地基,身强体壮的则负责一些重劳力活,一些老少妇嬬也力所能及的主动在各自家里筹备一些可用的木头木板搬运,但多数材料是来自伍家。这项工程远远要超过比盖房子搭屋庞大的多,两岸跨度足有四十多米长,耗时耗物耗力,这桥对村民来说是有建设性意义的,是全体不可缺少的共同拥有的一份唯一财产,因为牛羊可过河放牧,砍树备柴以供一年四季维持烧火做饭来用,再有就是有的人家开垦的荒地也已成片成亩的在对岸这边。尽管通情达理的伍家和一些与陶家有交情的人劝说他不用来,照顾病人要紧,可明事理的陶其盛却说:“修桥铺路,人人都有义务去做,那个水转简车是每家用来灌溉田地的,不参加用时也不心安。”
相比之下那个水转筒车倒也简单省力了许多,这样的修复工作进行了好几天才得以完成。
柳杏梅来了已有一会儿了,她喝止住黑虎躲藏在那里对坟墓前的三人看个一清二楚,可黑虎还是忍不住受这种约束,在她不注意下跑了过去。
“忘恩负义的东西!”她骂了句黑虎,才不得不现身出来。
“杏梅怎么来了,不会是叔他——或者是家里有什么事吧?”
陶振坤看着柳杏梅站在那里没有要上前来的意思,就稍放了心地说:“不会有事的,要以她莽张飞的性子,要是有事她早现原形了。”
看来知妻者莫过丈夫也。
“她会不会是在怀疑我俩的关系了?”吴荷不免担忧了起来。
“不用担心,捉奸要双,捉贼拿脏,我们没啥把柄落在她手里。”
陶振坤这听似轻松沉着的话或多或少总算是给吴荷带来了较踏实的宽慰感,片刻的紧张逐渐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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