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抬头望着他惊慌地问:“其盛,你咋流血了?”
“脸上被树枝子刮伤了,没事!”这个时候脸上的伤和痛对他来说并不算得了什么,只是这伤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永久性的疤痕。
“我儿子像个男人了,有勇气和胆量,要坚持住,害怕是没有用的!”
“爹,那我们该咋办?”在爹的鼓舞下,可他的话还是带着哭音的。
“只有等——”
他爹的话还没说完,那熊瞎子咆哮一声后,就用两只前掌愤怒地撼动起了这棵槐树。在他感觉中,像大盆一样粗壮的树身竟被摇晃了起来,叶子和黄白花在稀寥地飘落,由此可见力气之大。
“孩子,抓住了别松手!”他爹大声喊道。
熊瞎子见这方法效果欠佳,就开始了要往树上爬的准备。那个时候,他是不知道熊瞎子还会爬树的。
他爹急忙腾出一只手来把猎枪摘下,抓着枪把子微弯着腰颤巍巍地向要往上爬的熊瞎子脑袋猛捅着。那熊瞎子呲牙咧嘴着,他爹也怕枪筒子被咬住在争夺下撒了手,因为这时只有这枪才是父子俩的护身符了。在爹的朝下一阵子乱捅下,不承想歪打正着了一下,有一下子竟然戳在了熊瞎子上颚凸出的一颗门牙上,顿时血就流出来了,它嘶嚎一声,躲向了一边,蹲坐下来用舌头舔着嘴,用双掌擦拭着,看来很痛的样子。
接下来,那家伙就蹲在树下守着,两次受伤也不肯离去,看来是真要将他父子俩要置于死地不可。这样一来,站在树上的人总有精疲力竭的时候,那时就可成它口中的美餐了!
该怎么办?
在无计可施的危急时刻,他爹呼呼喘着粗气,人却显得格外疲惫了,却突然对他语出惊人地说:“其盛,你有尿没有?你有尿就用尿刺它!”
一听爹这话,当时他也顾不上多想了,正好憋了一泡尿,再不撒就尿裤子了,于是右手就抓紧了一根结实的树枝,双脚踩着一根颤巍巍的树枝上,左手也没解用布条拧成的腰带子,把那黄瓜扭子一样的东西从留着的方便开口处掏了出来,掐着对准了树下抬仰望的熊瞎子,一股赤黄的尿液喷射而出,在空中划了个小弧形很准确地灌向了熊瞎子的嘴,大概它是在喝下一小口后觉得不是滋味才摇脖甩头躲开(在后来他多次想起这事,看来熊瞎子是不喜欢他的这种‘琼浆玉液’赏赐。在无奈之下没想到爹会出这种荒唐可笑的主意,就像顽皮的男孩子捣蛋时爱弄的伎俩)。在尿的收尾时却淋湿了他爹的脑袋,不过他爹却没介意他的大逆不道。
还有,他却看见熊瞎子的一颗牙齿没了,这种仇恨让它无法放弃报复!
他见自己的这种“机枪”扫射对熊瞎子不起作用。
“爹!”
“把火药罐递给我。”
他从脖子上摘下布兜子向下小心翼翼递向爹——
在后来他曾听到过几个猎人说过,熊瞎子其实是胆子很小的,只要是不招惹它,一般情况下不会攻击人,那时他就在想:是不是爹向它开枪才激怒了熊瞎子,才使父子俩险些丧命的!据后来爹讲,他自己被狼咬伤了腿,当时由于是熊瞎子越来越近,为了保护他,才迫不得已开枪的。
这理由实在而充分,根本是没有辩驳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