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气,一时晴来一时雨,这一路让人走得份外地狼狈,每天至少被淋成一次落汤鸡,就连打出来的托托海吐昆王爷的大旗,也有气无力地垂着滴着雨水,就像是一条被剐了皮的死蛇。
这段时间,化妆意志消沉、黯然销魂的段大公子一直坐在马车里边,反倒躲过了一场场那来去如风的疾雨。
而自打那日在阿尔木的跟前扮演了一回被人误会的委屈与悲伤之后,段大公子就不再骑马,而是坐车。而段少君的亲兵们,却得到了其授意,动不动就窜出营地又或者是队伍范围,叽啦鬼叫,游荡来游荡去的,一副刻意要挑衅护送他们的契胡骑兵的模样。
把那些被挑衅的契胡勇士给气得两眼发黑,牙根发痒,若不是上峰有死命令,就算是不能弄死这些王八蛋,怎么也得把他们全都揍个半死或者拖进苞米地里轮大米才能解恨。
这样的举动,却更让阿尔木庆幸自己幸好有先见之名,严令任何人都对那些个装疯卖傻的神经病视而不见,哪怕是他们全都光着屁股敲起锣鼓扭着秧歌从你们的马前窜过,也不许理会这些段少君的亲兵。
反正,只要段少君这厮活蹦乱跳的呆在自己手里边就好,至于那票亲兵,最好自己窜深山老林里边去跳崖,窜到大草原里边去喂狼才好。
至于阿尔木,则厚着脸皮,天天紧紧相随段大公子,一副要鞍前马后为段大公子效命以赎前罪的架势,把段少君这货给弄得烦不胜烦,不过还好,阿尔木脸皮再厚,也没办法窜到马车上去跟段少君叽叽歪歪,这才换得了这份独坐马车的清静。
#####
即便如此,阿尔木的身影,仍旧时不时地犹如幽魂一般出现在马车左右。反正只要这个臭哄哄的契胡老男人别再窜上自己的马车就好,段大公子只能如此作自我安慰。
而猥琐地躲在马车里边的段大公子其中一个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那些倒霉鬼们在突如其来的大雨里边变成一只只湿了羽毛的秧鸡。
“师弟啊,看到别人被雨淋成这样,有什么可高兴的,看你这副模样,都已经快乐得不行了都。”领着琪拉一块躲进了马车的鉴安小师兄就是不明白小师兄这是什么样的心情,特别是看到他像精神病一样在那傻乐,把小琪拉给吓到之后,心中更是不满。
“唉呀,师兄啊,你不觉得看到这些倒霉催的被淋得跟瘟鸡似的垂头丧气,这是一件很令人心情舒畅并且还念头通达的事吗?”段大公子没有一点知耻而后勇的精神,反倒是继续在那乐滋滋的抿着热茶,当看到那一时之间没能及时撑起毡布挡雨的阿尔木皮帽上的兽毛连同头发都被雨水浇个通透,全都紧贴在脑袋上。
特别是阿尔木摘掉了脑袋上的兽皮帽之后,露出了这位猥琐老男人从脑门中分梳的两条麻花辫,那副不男不女的模样,更是让段大公子咧着嘴畅快地笑出了声来,该!让你丫的算计本公子。
啧啧啧,老男人居然梳着麻花辫子,真不知道这些契胡蛮子是怎么想的,男女不分到了极点,大佬爷们梳个毛线的辫子,恶不恶心,哪怕是后世的行为艺术家,也不敢这么做,主要是太过娘化。
可这些契胡蛮子们却都很热爱这一口,甭管男的女的,都梳辫子,这该叫啥?同一个世界同一种发型?段大公子在心中频频吐槽不已。
看到段少君如此,鉴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给那明显又被段大公子猥琐笑容给笑得莫明其妙的小琪拉递过去了一条干燥的毛巾,小声地向这位身上略微沾了些雨水的洋妞劝告。“别理会我这师弟,他总是会这么神神叨叨的,别说是我,就算是师尊在跟前也拿他没办法,你以后就会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