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雯眉头不悦的皱了皱,轻哼了一声道。“这里乃是军中,本帅在这里,不是公主,而是左羽林卫大将军。好了,你说你带来了一封晋王的书信,可有此事?”
“回禀大将军,十三日前,小人奉殿下之命,与五名同伴一起以兵部骑卒的身份为掩护赶往云州,来为我家殿下送信,殿下曾言,必须要亲手交到大将军手上。所以,我虽昨日便至……”胡青识趣地及时改口,一面解释,一面从怀中掏出了信。
亲兵接过之后递到了李幼雯的案几上,看到了信封封皮上的那几个字,李幼雯一眼就认出了那的确是自己小叔的熟悉笔迹。似乎有些担心信的真伪,李幼雯又仔细地打量了下纸张还有笔迹,确定都没有问题之后,李幼雯的表情显得很是奇怪,就好像看到了一部小说,明明已经知道了结局,可当真的看到了结局时,那种既觉得原来如此,却又想不到真是如此的感觉充满了心头。
李幼雯既是如释重负,又似有些阴郁地吐了一口浊气,目光落在了胡青身上。“晋王殿下是十三日前再派你给本帅送信的?”
“回大将军,确实是十三日前。对了,晋王殿下还让小的给大将军带个口信,段公子启程往云州而来时,殿下便已经派出了信使前往云州。可是不知何故,却未有音讯。殿下已经派出了人马前去彻查,顺便派小人给大将军送信。因为担心会有什么意外,此番我们一共来了六人。”胡青的解释,让李幼雯的眉头不由得一扬,犹如两把绣春刀般,透着一股子凛冽的寒意。
“你且仔细的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幼雯吐了一口胸中浊气之后,扫了一眼帐中诸亲兵。很快,又有两名亲兵退出了帐外,去让帐外的亲兵们都打起精神来,不得让闲杂人等靠近中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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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雯的表情十分阴沉,一双清凉而又明媚的杏眼此刻却已经眯得只剩下一条微小的细缝,浓黑的长睫,几乎将其视线完全掩盖,可越是这样,周围的亲兵们越发地显得提心吊胆。
因为大将军很生气,她越是生气,眼睛就越眯,就像是那些强大的食肉动物在捕获猎物之前,努力隐藏眼中强烈的杀意一般。
“至于找不到,是生是死也全无踪迹是吗?”李幼雯站起了身来,迈开修长的腿走到了拜伏的胡青跟前,轻声问道。
胡青点了点头,在那种强大的威压和杀意跟前,让他几乎无法开口说话。“我们一路北行,一路搜寻打探,只知道那人在接近云州时就没了消息,曾经在那一带进行了搜寻,却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找到。”
“好,你先下去吧,来个人,送他们先出军营,在云州城里边寻个客栈休息,等我给晋王写了回信,交给你们带回去。”李幼雯摆了摆手,示意胡青退出去,这才缓缓地在帐中踱步。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念头,李幼雯就已经认定,那个送信失踪的信使,肯定已经死了。而且其死因,必然与那举存段少君前往左羽林卫任职的赵林甫有关。
可以说,阻断了小叔与自己的通讯,让自己暂时无法知晓段少君的身份的情况下,却又将段少君是因其举荐前往左羽林卫任职的消息给散播出来。
那么,就先入为主的给自己造成了一个假象。段少君是他赵林甫的人,而且还是冲着长史这个位置,也就是与那些之前骚扰自己的蠢货们同一个位置而来。
必然会让自己十分反感,赵林甫深知自己对他的感观差到什么样的地步。所以,故意这么做,怕就是想要借自己之手来除掉段少君。
幸好,段某人实在是太精明了一点。李幼雯每一次出手难为他,他总是能够想到各种手段与办法来将这些难题一一化解。所以,屡次从李幼雯的五指山中逃脱出来,仍旧还在左羽林卫里边活蹦乱跳的,甚至还有越活越滋润的架势。
李幼雯在帐中徘徊了柱香的功夫,这才停下了脚步,吐了一口浊气。事已至此,自己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