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良一听这“唉呀”的一声,就冲王况笑了起来,指着王况,“却也不知二郎伱和李镇将是怎么地,回回伱才回来,也没人通知,李镇将就能寻上门来,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二郎伱……哈哈。”
以前黄良很少在外人面前开王况的玩笑,今日心中畅快,将堵了他几天的鞠伪娘给灰溜溜的赶跑了,又听得王况的一番谋划,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随着秦王南征北战,睥睨天下,谈笑间就将大局的走向给定了下来一般的飞扬洒脱的日子,忍不住就拿王况开起了玩笑。.
建安地方虽然大,但架不住几乎人人认得小东家,自然也就包括了守城门的兵和街上的巡逻兵了,是以李业嗣才能每次在王况回来不久就寻了上来,黄良不是不知道,但他就是忍不住的想拿王况开涮一下。
“使君好性致,也就伱敢拿李镇将来开玩笑,若要换了别人,怕是一听李镇将三字,脸色都要变了。”马周也是舒畅至极,以前在朝堂上,他可没这资格参与进对大局的讨论之中,顶多也就是皇帝基本定下策略了后,在常朝上征求一下各方意见,而这些个意见都是可有可无的,真正决定大局的关键部分,都是几个大佬才有发言权,而且都是在常朝之前就和皇帝私下里基本敲定了的。
随着那一声“哎呀”进来的可不是李业嗣?如今的李业嗣也算是一方大员了,一将镇两州没什么。其他州也有不少的镇将因为是功勋子弟,身世显赫而一样是一将镇两州的,关键是他的名下还有一支建州水军,这可是大唐今后水军的母本,如今大唐最强大的水军,就算是把前汉三国纷争时鼎盛时期的水军拉过来,估计兵员数量上是能胜过大唐水军。但战力上却是要差上许多的。
正如马周所说,如今的李业嗣在朝堂上的话语权比他阿公李靖也差不了多少了,沿海沿江各州。但凡有什么地方要用到水军用到楼船的,对李业嗣都要给个好脸色,因为他们手底下的那些兵士。可都基本是从建州水军出来,要是李镇将一个不高兴了,给伱拨些不好的,找谁申冤去?
即便水军只是挂在建州镇将府名下,而其实是已经**成军了的,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关节点啊,那就是王霖泊只听建安侯王况的,而建安侯和李镇将又是相交莫逆,又有一个名义上的统属关系。李业嗣发话,只要是无关大局的,王霖泊绝对很配合,他的理由很充分啊,上官有令。某不敢不从。
所以,如今的李业嗣就成了大唐唯一的一个从三品上的归德大将军担任镇将,比王霖泊只高几级,其他州的镇将,最高的不过是五品的,还是京畿重镇才有。就算是江南镇军府长官。也才不过是个和李业嗣平级的归德大将军而已。
“某家有这么可怕么?”步进堂前的李业嗣没听到上半段的对话,只听到了马周的最后一句话,故做恼怒的眼一瞪马周,却是眼勾勾的直看着王凌手中的组合弩,再也舍不得挪开眼了。在座的众人里,也就只有他和王凌能从这一箭上看出这弩的强悍来,不到两尺的弩箭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的是弓要短了许多,弓的长短却又是影响着行军速度的一个重要因素,弓越短,越好携带,行军时候不至于磕磕碰碰的,队伍也不会因此而稀稀落落,前后左右的兵士之间也不用刻意去保持一定的距离来避免磕碰到对方的弓,从而影响到弓在使用时的威力。如此一来,队伍行进时就不会拉得太长,命令好下,反应也就迅速,战场上,反应比敌人快一息,或许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但是弓却是越长越强,在同样的材质和同样的制造工艺的基础上,弓长一分,就要强过一分还要多(西方的长弓是单体弓,他们没有复合弓的制造工艺,所以就只能选用长弓,用长度来弥补弓臂强度和韧性的不足),现在那射在树干上的不到两尺的弩箭就有了毫不逊色于强弓的威力,这可是一个质的飞跃,所以李业嗣才有了那一声的惊叹。
而黄良虽然是从军多年,但却也从来没有真正的上阵杀敌过的,他做的就是参谋后勤工作,基本很少接触到刀兵,两军对垒的时候他也是呆在营帐内,因此对弓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马周自然是会骑射,但那只是六艺中的必修课,也是没真正对敌过的,所以无法感受到这其中的差别;徐国绪是跟了李世民有过好多次的狩猎经验,因此他的感觉相对于黄良和马周来说要强烈许多,所以他才会献宝似的让王凌来试一试这个组合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