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国绪一听说竟然连扬州都有不少人知道了王况将晋郡公一事,就有些急了,提醒王况要去查一查消息是如何走漏的,是谁走漏的?按说,皇帝才登船没几天,他让人送到长安的喻诏再快也还是在路上,朝中相公都不知道的事,扬州这就知道了?
封公不算什么机密事,也不会有人去刻意隐瞒。王况最终将有可能封王,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就算王况不想当王也不成,用一句话来说,王况的封王事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个人事了,早就上升到了关系到朝廷能否打破除了内附外族外不封异姓王的惯常。只要有人能封王,那么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异姓王。.
而就目前的局势看,也就王况的功绩有这个资格最有可能封王,如有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异姓王,那么就只能是王况!更何况,这可是皇帝亲口说过的话,金口玉言,那么多人听到了的,这可抵赖不了。事实上,如果不是皇帝对王况采用了双重的标准,王况现在的功绩,封个王,绝对不会有人反对的,就是不愿意的,也挑不出任何的刺来,而且,他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出言反对,谁敢说一个不字,那就是和朝中大佬中的绝大多数为敌,和天下世族及士族为敌,和天下学子尤其是寒门学子为敌,和天下百姓为敌!这种后果,就是长孙臭老酸也是不敢承担的。
所以,不管王况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各大世族及士族都会极力的促成王况封王一事,王况已然不是他自己的王况,也不是建安王家的王况,早就成了天下人的王况了。若是王凌反对,必定会有人不辞辛苦的跑到建安去苦口婆心的劝他:你家的二郎已经不单是你的弟弟了。
但徐国绪显然想得更多,他是王况的兄弟没错。但他也曾是李世民的随侍黄门,这主仆之情还在,所以眼下徐国绪担心的其实是李世民的安危,所谓关心则乱。因此没往深处去想,脑子里乱哄哄的,失去了理智。
王况却是摇了摇头,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消息必定是那几个千牛卫送出去的。能当上千牛卫的人中,大半都是家世背景不薄的,世家及士家子弟至少就占了四成以上,尤其是能被李世民挑中了跟他一起出来的。个个都不会是省油的灯,忠诚是首要的,自然也就是那几个从李唐还没有明显的处于优势的时候就坚定不移的站在这一边的世家子为首选。
皇帝的微服私访,去哪,做了什么事情,他们大多是不敢也不会乱说的,这后面牵扯着一个家族在皇家心目中的地位变化。但是,许了王况郡公一事。就不在他们的保密职责之内,对他们自己家族的影响不大,相反的。谁个的家族最先得到消息,那么在反应速度上就能领先别人一步,及时的调整策略。是以,扬州这么快就知道了王况要封郡公的消息不算希奇,要查,也是那些最先得到消息的家族去查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毗漏,使得他们原本的优势荡然无存。
见到王况摇头,徐国绪也马上就醒悟了过来,有些讪讪的掉过头去找三白的晦气:“你这泼猴,害得某家出个偌大的丑。看打!”说完扬起手来,作势欲打。
三白哪里会怕他?呲着牙冲徐吃货吱吱叫着做了个鬼脸,一个纵身,又待要跳过去给徐吃货的马再来一下,徐吃货这回却是早有了准备,三白一呲牙。他就一个箭步的将手中的马缰甩到了路边一棵树桠上挂着了,而那马经过三白的两次骚扰,也已经习惯了三白的无厘头,三白在它背上跳来跳去,它也只是不耐烦的甩了甩头,打几个响鼻而已。见三白在那马上徒劳的动着,徐国绪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黄端瑞总算逮住机会和徐国绪见过,倒也不是徐吃货拿桥,而是他就这个性子,要是不拿你当外人看,他就不在意这个虚礼。黄端瑞是黄良之子,自然也被他归入了自己人之列。而黄端瑞显然也是从黄良处知道了徐吃货的脾气,也是嘻嘻哈哈的,一副早就和徐吃货相熟的样子。
这一聊起来才知道,原来王况送到江南镇军府要求江南镇军加派人马协助守卫东平的信摆到镇军主将的案头上之后,江南镇军马上就将这个差事或者确切的说是一个很轻松的功劳推到了黄端瑞的头上去。纵观整个朝中,也只有王况这个另类,因为朝中上下都统一的承认了王况对建州事的一言决断权,将王况当成了一个事实上比一州总管的权限还要大的“影子总管”,也清醒的认知到王况对整个江南的影响力,所以王况对江南镇军的要求,江南镇军是不敢怠慢的,要换了别人,他们可未必卖帐。王况要求调兵和其他人私自调兵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王况的要求是合理合法,军器重地你不派人保护谁保护?而且这还是一个功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