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泥像还在,就是道观也还在,本来按二郎你当初的设想,是要整个南门广场将那道观都包括进去的,如今的广场,又已经扩建过,也早已经把那道观所在地包括了进来,本来是该将那道观给拆了或者说择地另盖的,但建安人不干,说这是二郎你早先住过的地方,他们要求保留下来,好常带了自家的孩子来看看,看看二郎你当年是如何的受苦,如今又是有何等的成就,以此来激励儿郎们上进之心。也是为了纪念二郎这些年的功绩,说这道观有灵气,因此除了将围墙和屋顶重新修过一遍之外,其他的都留着,包括那个塑像,还有那破烂的门楹窗户,全都留着呢,甚至当年二郎你和三郎垒的那个烧火的地灶,也被人用栅栏围了起来,不让人去碰的。”
哦,竟然还知道修旧如旧了?可见群众的想象力也是丰富得很的,早些年间,王况也常带了王冼去那道观里,坐在那破门槛上,看着门前那棵一年一年长大的小树,还有杂草堆里那条蜿蜒的小路,在那个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自己垒的灶还在,甚至用来拌野菜汤的那条树枝也还在,当时自己只以为这是道观里常年没人来的结果,看来应该是那时候,建安人就已经下意识的要保留那道观了。
秘密,或许在那泥胎塑像里,直到现在,王况才意识到,一个道观,供的必定是道门中的神仙,却拈了兰花指,这和道门的出尘观点不同。
兰花指成为女人的专利,并且如果一个男人会翘兰花指会被人视为娘娘腔那是几百年后的事,就现在,兰花指几乎就是男人的专利,一个男人,哪怕长得再丑,只要他会翘得一手好兰花指,就会被人认为男子气十足,身价立时倍增,无论是找工,婚配,甚至是取士,都会比不会翘兰花指的人顺当得多。
而且,兰花指的品鉴已经形成了一套评审模式,总体来说,就是:钩、柔、白、瘦。钩,指的便是弯曲程度;柔,即是在翘兰花指的过程中手指头表现出来的柔软程度;白,就是手的***程度;瘦,就是兰花指的瘦削程度,能将一只厚厚的手掌在翘起兰花指后,给人留下这手突然变瘦了的程度。
被称为极品的兰花指要达到钩似圆月,柔若无骨,白如玉石,瘦胜麻杆。(特地说一下瘦,这里的瘦不是指手的瘦,而是你手骨能收缩的程度,有一种草枭,在碰到危险的时候,身体就会突然的收缩变瘦,宽度只有平时的一半,这里的瘦指的就是这种将骨头束拢到一起的程度。)兰花指的指法有多种,有的简单,有的繁琐,有上翘下翘,前翘后翘,左翘右翘,正翘斜翘等等,难度大的甚至可以做到翘起来后手可以贴在手背之上,却不会让人有觉得怪异的感觉。再加上动作的缓、速、旋等等辅助手段,一个好的兰花指,确实是能给人以赏心悦目的享受,就王况所知道的,朝堂上的大佬们,至少有一半,都可以称得上是兰花指的大家,原因无他,既然是世家子弟,翘兰花指也是必修的一门课程。
但是,兰花指出现在道观里,那就确实不该,以前王况是不知道,加上建安一直地处偏远,和中原的交流不多,因此建安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人会去注意到这一点,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王况早就忘了那塑像的模样了,也不会去注意到那不该出现在一个道门神仙像上的兰花指,直到这一刻,看到那拓下来的兰花指,王况这才想了起来。
王况一说那道观的塑像是翘兰花指的,徐国绪第一个就觉察出了不对来,然后就是李业嗣,两人对视一眼,徐国绪埋怨道:“李家小子,你也太粗心了,二郎大郎他们不注意,那还情有可原,但你是从长安来的,怎么会不去注意呢?还有使君也是的,在建安十多年,他,还有林明竟然就没去那道观瞧过么?”话虽是这么说,其实徐国绪也知道,如果不是这个拓印,就是他徐国绪看到道观里那翘兰花指的塑像,顶多也就是奇怪一下,过后肯定会忘个一干二净的。
“走!去道观!”王凌丢下这一句话,拔腿就跑。
王况等人也跟了去,王况也不担心这塑像里会有什么秘密是不应该别人知道的,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那个塑像如果真的和项爷有关系的话,顶多就只会解释一下项爷的来历,而且这个解释,也只有王况能看得明白是怎么回事,又或者说,那里隐藏着某一个关联,那个关联,也只有自己会知道,其他人绝对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否则,当初项爷送信就不会连李业嗣也送了,就只会送给自己。
再说了,道观里的兰花指和自称为项爷的老管家有没关系还不一定呢,人家可是没到过建安的。王况也只是因为那道观是自己来大唐后的第一个呆的地方,这才有了联想。王凌虽然是风风火火的第一个冲出门去,但其实,他也不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有一点希望,他也会去找,毕竟,老管家可以算是帮了王家一个大忙,哪怕是没有老管家的帮忙,王家有王况在,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你并不能因为人家的帮忙起的作用不大而完全否决了,这不是王家人的心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