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玉石店就差人送来了那十一块原玉和满满一牛车的碎了,估计就是那伙计连夜的回去通知了家里的。王况看了看,发现竟然全是好碎料,那些碎末在刚从北山上探出个头来的日头照耀下是闪烁着耀眼的蓝绿色光芒,晃得人眼都有点睁不开,而且,这是满满一牛车,不是用筐装的,而是全用方方正正的大木箱装,整整三十箱,将个牛车塞得那个叫满满当当,牛拉着都呼哧呼哧直喘。
这伙计还是有心了,估计这满当当的一车,也耗费了人家一整晚来挑选,只有碎的,没有粉的,必定是经过筛箩先筛选过,然后再一个个的挑了好的出来的,其中甚至有一些都还能琢出些小孩子带的小饰品来。这一车,要是没有几十号人一起动手,一个晚上那是没办法完成的。
一牛车的碎料,足足装了两马车,马车速度是快,但耐力不如牛,要是还用一马车装,估计稍微有点坡度的地方,就得用人推了,还是分两车安全些,而且建林蓝田分号的马车正好要回一趟长安拉点食材回来,这也算是一举两得。
结果王况原来是轻车出行的,这会回长安又多了两辆马车,还好只有五十里路,就是满悠悠的走,下午也能赶回长安。不过这一出蓝田城门,那就不得了了,有不少的蓝田百姓都听说了建安侯到了蓝田,而且昨晚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黄将军还出手教训了蓝田一狼二霸,二霸被人踩成了肉泥,一狼则听说是被捅了十几刀的样子,如今正关在羽林大营里呢。所以当王况和黄大出城的时候,就只能是脸挂微笑的冲着来看热闹的人不停报拳致谢,至于这里面究竟是看热闹的多呢,还是送行的多呢,依王况猜。恐怕还是看热闹的更多些,毕竟自己在长安可还真没做过什么利民的事出来。
水车,那是蒲熙亮的功劳,寻常百姓知道这是王况想出来的人并不太多;石碳炉,那是王冼的功劳。而且在蓝田,暂时还只有大户人家用得起。小门小户的人家,还更愿意花点时间自己上山去砍柴更实惠。
出人意料的是,羽林大营的人就守在五里亭所在,他们这是要押解黄小七狼进京的,污蔑并袭击侯爵可不是个小罪名。羽林大营没权处置。按理么,这本来就是持金吾自己的事,羽林军一般不会去插手,两军分属不同体系,这些年来也都相安无事。但今次不同,首先是对方袭击的是建安侯。其次是持金吾的主将听闻此事后竟然推个干净利落,说此三人即刻从持金吾中除名了,从此和持金吾再无干系,让羽林军自己看着办就是了。而且还义正词严的严厉谴责了一番一狼二霸的行径,并且连夜将全营官兵集中起来教育了一番,然后说是要操练操练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子,天还没亮全营就拉练去了。
羽林大营明着是押解黄小七狼进京,实际还是担心万一这路上真有什么歹人狗胆包天的来袭击建安侯,持金吾的主将不在意建安侯,可羽林军在意啊。因此,这就派了两火的精兵在路上等候着了。
一路相安无事。其实也只是有个防备而已,但从持金吾主将那一番动作上早也就能猜测出个**不离十。真正的到太子动起来的贞观十七年,都还没准备好。是仓促起事的,现在才十四年,还有三年,就更是没准备好了,所以,即使是那持金吾主将是太子的人,那也只有落跑的份,更何况,是不是太子的人还两说呢。
建林酒楼头晚就已经派了人回长安报讯了,因此林家和建安侯府早早就派了人在城门口守着,一见到王况,林翰就绕着王况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点头,对于大舅子的小心,王况实在是无语。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建林酒楼的人走漏了风声,晚间的时候,程处默他们几个是一个不落的全赶了过来,最夸张的是尉迟保琳,这家伙将他老爹的竹节单鞭也拿了过来,威风凛凛的别在腰上,一进门就直嚷嚷要王况说是谁敢如此胆大包天,要带了人去捣了那人的家。…。
尉迟敬德的竹节单鞭可有来头,据说就是当年和李元吉比武,夺李元吉的槊时使用的武器,这把单鞭和秦琼的单锏并称为大唐双虎,在军种向来享有盛誉,军中将领大有见鞭如见人的意思,尉迟保琳有这单鞭在手,那些军士及将领都要卖几分面子。
秦怀玉见到了建安侯府了,尉迟保琳还在一路嚷嚷,就踢了他一脚:“行了,尉迟伯父可是只让你招摇过市一番,震慑一下那些小人的,要不要去打人,还要由二郎来定夺,这都到了地头了,就别再嚷嚷了,小心吓哭了侄儿侄女,到时候某可保不了你。”
“打什么人打?谁脖子痒了想去挨一刀,某可不拦着,还能省下几顿酒钱来。”王况没好气。
一听王况这话,几个家伙面面相觑,相互瞧了一眼,就再也不提一句。
第二天,就传出了黄小七狼在大理寺狱中“身中十三刀,疑似自杀。”的消息,说是黄小七狼在狱中莫名发疯,除了死命撞墙外,还趁乱夺了狱卒的刀往自己的腿上,肩上猛扎,有一刀竟然很诡异的出现在了后背上,直至断气。
“真行,这也能自杀得成。”听了这话,高三直砸舌,一脸的仰慕,“额滴亲娘咧,这要多柔软的手臂才能绕到后面去给自己后背来这么一下啊?还有肩膀上,那手臂该有多长才能做到?”边说着,高三边拿了根和制式横刀一样的木棍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