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之后,房遗爱心里有些发闷,便抱着一本游记,坐没坐样的歪在悠然亭里,出神的看着波光潋滟的水面。
旁边的石桌上,李治在看着淑儿和青娘两个下棋。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李治扭头看了眼许久没出声的房遗爱,走了过来,戳了戳房遗爱的肩膀,顺势坐在了房遗爱旁边。
“侯赞军回来了,菜市口又要见血了。”房遗爱抬了下眼皮子,说道。
“你担心侯赞军?”李治了然的说道。
房遗爱没有回答。
没有否认,就是肯定了。
“也是,听太子大哥说,这么些年,侯赞军和尉迟宝林两个在水军中的本事能长到如今的地位,也是耗了你不少的心血去调教的,担心也是有的。”李治招过丫鬟,要了鱼食,扭着身子,趴在栏杆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喂着水里畅游的锦鲤,悠哉的说道。
看着李治万事不愁,事不扰心的清闲模样,房遗爱真心的羡慕嫉妒恨,李治现在这种富贵闲人的悠哉生活,可是自己两辈子都梦想着想要实现的目标啊。
本该李世民累的半死不活的李治,现在悠闲让自己眼红。想要悠闲度日的自己,却要费心耗神的烦扰国事,老天爷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了?
他费心耗神的烦扰国事?这话要是让李世民和房玄龄、杜如晦几个知道,还不得恶狠狠的啐他一脸的唾沫星子!
看看累的跟老牛似得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等明君能臣,一个个的一年到头能睡上几个囫囵觉?
而他呢,简直就是那拉磨的老驴。不催不打不上套,这也是有事儿没事儿,为什么李世民老是喜欢提留他的原因。
跟他爹比,说他偷奸耍滑都不为过,当然。医术一事上,这小子是绝对的认真到让人都有些发指的地步。
“什么眼神啊!难不成我脸上有花儿?”李治睨了房遗爱一眼,自恋无比的摸了下自己光滑的脸颊。
房遗爱白了李治一眼,很不给面子的趴在栏杆上干呕,表明是被李治给恶心的。
“十七姐。青娘,姐夫二哥欺负我。”李治踢了房遗爱一脚,满脸委屈的朝认真下棋的青娘和淑儿喊道。
房遗爱朝李治不屑的撇撇嘴,什么话都没辩驳,只是将沾了李治鞋子上的灰的衣摆,平展到明显的位置,方便青娘和淑儿两个过目。
“活该!”淑儿和青娘两人自然看到了。异口同声的对李治说道,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仍旧自顾自的接着下棋。
房遗爱得意的朝李治一挑眉毛,小样,不跟你一般计较。就觉得最近日子过的太顺心了是。
李治不服气的回给房遗爱一个挑衅的眼神,怎么滴?这次看你心情不好,让着你而已。
被李治这么一闹,房遗爱郁闷的心情散了不少。
没一会儿,宫里来人了,是东宫的人。传召房遗爱去东宫见李承乾的。
传话的人被叫来悠然亭,房遗爱问了几句,知道李佑在宫里殁了。亭子里本来还算轻松的氛围。一下子沉闷了不少。
“房崎,带小公公去前厅奉茶。容我换身衣服。”后一句,房遗爱是对小太监说道。
“驸马爷请便就是。”小太监客气了一句,跟李治、青娘和淑儿相继行了礼,就脾气甚好的跟着房崎去了前厅。
虽然知道李世民是在等侯赞军抵京之后,才打算最终处理涉及造反的相关人员。却没想到,尉迟宝林午前才带着侯赞军回京。李世民竟然会如此之快的下令处理了李佑。…。
“五嫂她们?”淑儿神情有些为难,张了张嘴,还是问了出来。
京城那几年,李佑虽然张扬,可齐王妃却是标准的低调和气,倒也在皇室女眷中有不错的口碑和人缘。
“应该不会,我先进宫看看。”房遗爱说完,拿着书,回房换衣服,准备进宫。
踏进东宫,就听到了断续的琴声。琴音中透着淡淡的伤感和茫然。
房遗爱皱了皱眉头,并未多话的询问弹琴之人是谁。
房遗爱被带到东宫的一处观景台,看着下头站着的李清,听着上头传来的铮铮琴音,知道上头弹琴的人八成是李承乾了。
“太子让驸马直接上去就是。”李清跟房遗爱打着招呼,小声的说道,用眼神告诉房遗爱,李承乾这会儿的心情有些不好,让房遗爱多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