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须支付一百三十五万七千六百九十两白银。”杜荷公事公办的说道,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因为耗神演算而出的汗。
“多少?!”支赛汝顿尖叫一声,蹦起来问道。
“一百三十五万七千六百九十两白银。”杜荷好心的再次通报道,“不信,使者大人可以自己在演算一遍。这还有好多零碎的银钱支出,并未计算在上头。”
支赛汝顿身形晃了一下,面色苍白,抖着手接过杜荷演算的稿纸,一张张的看着。
一张张不停的翻着,至于上头演算了什么,支赛汝顿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现在支赛汝顿心下后悔之极,后悔为何当初觉得那张供状一样的纸张有不妥,自己还傻傻的签字按手印。
后悔,明知道按在房遗爱开的单价计算,花费会更加巨大,怎么就没想到要答应房遗爱一开始的赎金要求?
一百三十五万七千六百九十两的白银,折算下来就是十万三千五百金之多?!
本来吐蕃就不是太过富裕,先前赞普求娶尺尊公主已经耗掉一万五千金,赔偿大唐也耗掉了五千金,现在,上哪儿去筹备十万三千五百金去?
若是按照早前的一万五干金,房遗爱未必会答应。可是十万三千五百金若是应了下来,自己就是吐蕃的罪臣!
支赛汝顿很希望自己能够晕过去,只是一想到房遗爱还有一身被人称道的医术再手自己想借晕逃遁的法子,怕是不能达成。
支赛汝顿心里这个苫,这个悔啊!
想着若是禄东赞当初不鼓动赞普非要求娶大唐的公主也就不会有被大唐接二连三拒亲的事情发生。
没有拒亲之事,赞普也就不会觉得新了面前,也就不会因为之前的一帆风顺和年轻气盛而不将大唐放在眼里,想要突发奇想的掂量一下大唐的实力。那么也就不会出现松洲之战,更不会有索朗普布大人被俘之事了。
若是索朗普布和卓玛央金等人不被俘虏,自己也就用不着这么低三下气的给人赔笑忍气吞声了!
都怪那该死的禄东赞!没事干嘛怂恿赞普招惹大唐天朝!
现在可好,他自己倒是死的一干二净,不再烦心这些,却将这么些巅烦扔给了自己个儿!
支赛汝顿还知道,禄东赞早先和赞普商议想要求娶的是天可汗最为宠爱的十七女,而那位贵气逼人的十七公主早年就定下的驸马,可正是眼前这位房遗爱啊!
你说你个该死的禄东赞,吐蕃到底是造的什么孽,竟然让你当了大论承相出的注意竟然将吐蕃差点逼进了万劫不复之地!
只是,无论支赛汝顿如何悔,如何恨,如何的骂,禄东赞已经死了也不可能再出来收拾这烂摊子还得他支赛汝顿自己费力周旋。
“十万三千五百多金,哎呀,还是使者大人爽朗啊,早前我给你打一折计算,只要一万五千金的赎金,您到好,直接非要按原价计算,真是好人那。”房遗爱满脸真诚的拍着支赛汝顿的肩膀,一副你是好人的架势感慨的说道,“看来吐蕃果然富裕,不愧是能直接拿出一万五千金求娶泥婆罗公主的富裕之名啊。”
“房大人,这次的金额巨大,恕我不能做主还请给些时间,让我派人回去问问赞普才行。”支赛汝顿苍白着脸颤声说道。
“嗯,是得好好问问,这钱毕竟不是小数目。不过,使者需要几天时间?要知道每多拖一天,可就是将近十万两的银子啊。”房遗爱好心的说道。…。
听了房遗爱的话,支赛汝顿身形一晃,险些摔倒,还好房遗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明知道房遗爱是在讹钱财,支赛汝顿偏不敢多说什么,一是有之前自己签字画押的凭据在,自己根本无法推脱赔偿和赎金分开相谈之事,二是,除却索朗普布是弃宗弄赞大人的同胞亲弟,卓玛央金是支雅部的头人外,其余的几个将军也都是吐蕃有头脸的大部落大家族!
那些人,没有几个是他支赛汝顿能够得罪的起的!若是自巳回去,没将这些人全都赎回去的话,只怕自己前脚踏上高原,后脚自己就得被分尸喋血!
支赛汝顿朝房遗爱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鸿胪寺谈判的所在,朝着驿馆腾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