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夫人将视线看向陆义,陆义满脸悲戚的底下了头,房夫人分明从陆义的眼眸里看到了含而不流的泪水!
当下全明了了,为什么今年那几个姐妹会亲自前来送八月节的节礼了!也明白了为什么今年的八月节赏赐会如此的丰厚了!
房夫人怒气交加的颤抖着甩开了房玄龄和陆义两人的搀扶,指着他们,倒退着说道,“你们!好啊!”
这时一声鸣叫,追风带着八匹风尘仆仆,快瘦脱型的骏马,从仆人闪开的通道中,稳稳的立在了房家的院子里。
看着追风空空如也的马背,房夫人捂着胸口,闷哼一声,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的,又是掐,又是打,又是拍的,总算是将房夫人揉搓的幽幽转醒了。
还好,房名机灵,着人去请王太医,他先去将就近的大夫请了来,及时的赶来替幽幽转醒后,不肯言语,默默流泪的房夫人诊脉。
将房夫人整回后院,王太医也急急的赶来了,房玄龄不放心,将前头交给陆义和房慎打理,自己跟着到了后院,等着王太医的诊治结果。
房慎勉强陪着笑脸,招呼着追马而来的几个守城军官,陪着小心,送了好处,这才把人送走。
房慎回来就见陆义怔怔的盯着九匹马,魔怔般的低喃着,“竟然回来九匹马?只回来九匹马?”
“义少爷?”房慎上前唤醒陆义。
陆义打了个激灵,吼道,“房崎!去柴将军府上,请柴将军或者柴英来一趟,就说认马!”
听了房崎急急的话语,柴绍亲自带着柴英来了房府。
看着院子里或站或卧的九匹骏马,柴绍的心也沉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示意柴英上前去确认。
“爷,这边的六匹,却是是明扬他们六个的坐骑。”柴英声音低沉的说道,双拳握的关节隐隐发白。
听闻陆义请了柴绍来认马,房玄龄也不好再呆在后院,只得先留王太医在客房歇息,让莲儿和青娘几个在跟前慢慢的宽解,自己上前头去见柴绍。
追风自从来了房府,一直都是房遗爱带着房崎一起照顾的,是以,除了房遗爱和房崎之外,追风不让任何人靠近,哪怕是养马老手王大福也不例外。
听到柴英确认了另外六匹马的身份,房崎望着追风,忍不住悲从中来,抱着追风的脖子,低声的哭了起来,还不时的拿手往追风身上砸去,“你个死追风,少爷那么的疼你,你竟然不把少爷给带回来。我打死你,打死你,呜呜呜”…。
随着房崎压抑的哭泣声,房府大院本就紧张的气压,顿时更加的低沉压抑。
房玄龄和柴绍两人打完招呼之后,望着院子里的马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张嘴。
追风有些不耐烦的拿嘴巴去衔房崎的衣服,奈何房崎只顾着发泄了,根本没注意到追风的异样。
最后,追风直接用脖子撞开了房崎,恶狠狠,外加鄙视的瞪了房崎一眼,用嘴巴去拱背上的马鞍,呲着牙去马鞍下衔东西,却因为马鞍和马背的距离太小,根本衔不出来。
见自己实在是办不到,追风这次衔起房崎的衣袖,扯着他的手朝马鞍下伸。
房玄龄和柴绍看到追风的动作,惊奇的对望一眼,心下似有猜测,却没敢说话。
“房崎,你看看马鞍下是不是有东西!”陆义擦干泪,朝房崎喊道。
房崎抹了把眼泪,茫然的看了陆义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哭了,根本没发现追风的提示。赶紧一手掀起马鞍,一手伸到马鞍下,摸出一张纸来。
房崎虽然很像先睹为快,还是乖乖的送到了房玄龄面前。
房玄龄接过房崎递过来那张薄薄的纸张,看着纸背上隐隐透出的血迹,手有些颤抖。
打开之后,深吸一口气,房玄龄和柴绍相视一眼,这才望纸张上看去,一看两人都给气乐了,眼含着泪花,相视一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陆义凑上前来一看,上面蘸血写着三行大字,“山景美好,惹人流连,安好勿念。”后头还用小了两号的字写着,“这是坏人的血,他***,这人真是坏透了,连血放时间长了,都是黑臭的。”
就连房慎和柴英两人,看了上面房遗爱的字,也忍不住裂开了嘴。
想着自己夫人刚才的样子,房玄龄赶紧说道,“义儿,赶紧那遗爱的书信给你母亲去看看。”
陆义应了一声,拿着血信,蹬蹬蹬的跑向了后院,也顾不上通报了,一路直接喊着,“母亲,遗爱来信了!”就冲进了房夫人的房间。
“房大人,怕是待会儿你还要进宫面圣,在下提前问声团圆节的好。另外,这几匹战马先暂时寄养在房府,等恢复了我再着人来领如何?”柴绍拱手说道。
柴绍见房遗爱的有灵性的马,虽然疲惫,神情上却实未见半点哀色,就连另外八匹马也是如此,想来应该真的如房遗爱信中所说,几人躲进了山林,好于敌人周旋。当下心中的担忧去了几分。
“无妨,柴将军放心就是了。”房玄龄拱手客气的说道。
送走了柴绍两人,房玄龄来后院劝慰一番房夫人,房慎则吐了口浊气,挥退了仆人的悲戚之意,让人好生的照看这几匹送信的马。房府的低气压顿时,消散了不少。
好说歹说,总算是劝慰住了房夫人的悲意,房玄龄拿着房遗爱那不伦不类的书信,换衣服进宫。
不但书信的消息要上报,就连马匹狂奔的事情,也需要房玄龄出面给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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