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万尼乌斯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精彩——凯撒绝对是故意的!
当着高卢人的面,以“和自己关系很亲密”的姿态提出这个问题,这样一来除非自己将在场的高卢人全部灭口,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摆脱“跟凯撒不清不楚”的形象。
而无论自己是否将在场的高卢人全部灭口,通过拯救这些高卢人而对高卢人施恩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进而,自己接下来和高卢人联合,乃至借助高卢人对抗克拉苏的计划,也就都成了泡影……
所以,不考虑自己对阿莱西亚战争结局的预知,以及针对这一预知所做出的战斗计划的话,凯撒这一招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阳谋,而且让人无法可破。
尽管自己在一开始就在阴凯撒,但是此刻万尼乌斯还是升起了一种“被阴了”的愤怒——并且,基于这种愤怒,他也想给凯撒找点麻烦:“首先,我的话是‘在这场战争结束后’——而这场战争的结局还不一定。”
毫无说服力的反驳——即便不看波培娅俏皮的歪过脑袋,露出“你可真不老实呢”的笑容,万尼乌斯也能猜到。
但他给凯撒找的麻烦,严格说起来也不小:“而我要和凯撒谈的,自然是要拥戴他成为罗马人的国王的事情。”
这话顿时让波培娅和她周围的骑士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随即,波培娅眨了眨眼,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呀,真是个野蛮人呢——你大概不知道,罗马的权利归于元老院和人民——虽然会对那些对国家立下大功的人颁以荣誉,但我们可没有什么国王。”
万尼乌斯淡淡一笑——波培娅这种辩解,就和他刚才的辩解一样软弱无力:“这我知道。但你们以前也是有国王的,而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至于什么荣誉,以凯撒的功绩而言,国王是唯一适合的奖赏。”
这下,波培娅开始笑不出来了——尽管是刺客,但她对政治也很熟悉,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将“凯撒有心成为国王”的说法传播出去,会对凯撒造成什么样的打击——尤其是,身边这些骑士们虽然都是跟随凯撒征战多年的老兵,却未必见得忠于凯撒多过忠于国家:“象你这样的野蛮人当然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是的,我明白。”不等波培娅说完,万尼乌斯已经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辩解,“现在还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但是要不了多久,合适的时机就会出现——对此我深信不疑。”
说着,为了强调自己的说法,万尼乌斯挥了下拳头:“所谓强者肆意横行;弱者逆来顺受——那些强壮和聪明的人,天生就是要做统治者、管理者和保护者的;而弱者就该按照那些强者的意思生活。”
“我可以这样保证,”说着,万尼乌斯犹豫了一下——毕竟,对于日耳曼人,诺言是很神圣的,不能轻许——但是很快的,报复凯撒的心理就占据了上风,“如果罗马人是在凯撒这样一个睿智而优秀的领袖的庇护之下,那么我是会非常珍视‘罗马人的朋友’这个头衔的;否则的话,我们日耳曼人也许就要在罗马的城墙上试试我们的斧子是不是够锋利了。”。
“哈。”听到这话,波培娅顿时露出了慌乱的神色——万尼乌斯表现得如此坚定和热心的支持凯撒成为罗马的国王,以至于任何否认都显得欲盖弥彰:“愚蠢的野蛮人,我要回去了。”
看着跟随波培娅离开的骑士们若有所思的表情,万尼乌斯就笑了起来——这个年代里,在罗马人的骑士阶层,还是有不少真诚的共和制度的支持者的——这些人当然不会因为有个野蛮人支持凯撒成为国王就刺杀凯撒,可也足够凯撒头疼一阵的了。
随后,万尼乌斯就笑不出来了。
他当然可以安慰自己说,自己被凯撒阴了一把,而作为回报,自己也狠狠的恶心了凯撒一把,一来一回,双方算是扯平了。
但实际上,万尼乌斯很清楚,在智谋层面的较量上,自己是完败了——凯撒不过是派出波培娅来说了几句话,就彻底的破坏了自己施恩于高卢人的全部计划,并彻底的阻绝了自己接下来的全部后招——如果不是自己对“未来”所拥有的“预知”能力,那么基本上现在已经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至于自己对凯撒的所谓的“报复”……
虽然理论上散布“凯撒要当国王”的言论可能会导致凯撒在罗马城里有些麻烦,但也仅仅只是些麻烦而已——只要凯撒还掌握着军队,大不了就是提前进军罗马,还能怎么样?
不过,幸运的是,自己还有最终获胜方案——只是不知道,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自己又会和凯撒有什么样的较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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