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雍城里,张郃等人虽然带回来了战利品,可是并不乐观,对夏侯渊这种疑兵之计感到一丝佩服。
陈到、魏延、褚燕都聚集在了大厅里,三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许攸就看破了夏侯渊的奸计呢。
“军师啊,你到底是咋看出来的,城外果然没有多少魏军,我们一出去,魏军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只剩下那些吃饭的家伙了。”褚燕不解地问道。
许攸嘿嘿笑道:“这个嘛,就在于你们没有细心观察。夏侯渊号称神行将军,其部下也都是神行军,跑路那可是一流的,在这样密林、河流、矮山环绕的地方,骑兵的作用不太明显,而且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触。但是对于夏侯渊的神行军来说,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就因为他的部下跑的快,所以隔一段时间便围绕着城池转一圈,故意弄出点动静,让你们都相信城外都是魏军……”
“哦,我懂了,奶奶个熊!老子也曾经是啸聚山林的人物,自从跟随主公之后,进山的机会就很少了,这次倒是我的疏忽,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褚燕拍了拍脑袋,懊悔地说道。
“不必如此,夏侯渊必然会去而复返,而且这一次再来,就很有可能将大军抽调回来进行强攻。所以,褚将军可是有极大施展身手的机会啊。”许攸说道。
张郃听后,问道:“军师的意思是?”
“夏侯渊的三万大军,确实存在,只是那两万七千人的马步军,至少埋伏在三十里开外从官渡到垣雍城的路上,既然我们看破了夏侯渊的计策,他肯定害怕我们主动出击,必然会带领大军进行强攻。垣雍城城池小,城防不够牢固,城墙也是年久失修,所以,这一战,对我们来说有着极大的考验。如果败了,那么夏侯渊就会长驱直入,直捣卷县县城屯粮重地,那么我军就无法在中原立足了,而主攻的几万大军也必然会受到影响。”许攸道。
张郃点了点头,问道:“那么,我们就积极备战吧,城中只有五百骑兵,其余的都是步兵,夏侯渊虽然有神行军,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跑的那么快。军师,你有何计策破敌?”
“夹击!”许攸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骄傲地说道,“夏侯渊虽然是魏军杰出的将才,但是为人性格急躁,猛冲猛打,而且不受凋令约束,经常做出一些非常之举,神出鬼没般的出现,又神出鬼没般的消失,善于长途奔袭,偷袭敌军大营和粮仓。不过,垣雍城刚好卡在关键位置,他无法绕过去,所以只能先拿下垣雍城,才能实现他长途奔袭的长处。”
张郃道:“我懂了,那么就请军师出计策吧,张郃愿意将这次指挥权交给军师,全权听候军师的命令。军师,如何夹击夏侯渊,请下命令吧!”
许攸对张郃的印象很好,这个人识大体,向来以大局为重。他听后深受感动,说道:“张将军以大局为重,子远佩服。不过,张将军也不必如此,指挥还是归张将军,我只出谋划策即可。”
说完,许攸便将自己的伏击计划说给了张郃、陈到、魏延、褚燕听,四个人听完之后,都觉得此计甚妙,哈哈地笑了起来。
……………………
夏侯渊一路快跑,好不容易抵达了老鸦湾,这才让士兵停下休息。不多时,陆续赶来了十几股兵力,以屯为单位的神行军都聚集了过来。
“大家先休息一下!”夏侯渊气喘吁吁地对其他人说道。
等到夏侯渊休息过来之后,当即对身边的一个人说道:“传令下去,让文稷、邓白二将将大军全部带过来,准备强攻垣雍城!”
“诺!”
傍晚时分,夏侯渊的部将文稷、邓白二人撤去了埋伏,带着两万七千人的马步军赶到了老鸦湾,看到夏侯渊坐在老鸦湾旁边的一块岩石上,便走了过去。
“末将参见将军!”
夏侯渊道:“你们来的正好,可曾遇到救援的燕军?”
文稷、邓白二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夏侯渊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是我失策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天黑以后,我们开始强攻垣雍城,让士兵们都好好的准备一下。”
“诺!”
………………
垣雍城在距离柳子河西岸大约一里的地方,城池并不大,中间是一片小平地。柳子河的东岸是茂密的树林,那里树木高大遮天蔽日,是隐蔽伏击的好场所。
经过一番准备,张郃、魏延、褚燕各自带领着两千名步埋伏在弯曲的柳子河附近。按照许攸的推算以及这里的地理位置,魏军若要到来,必然会从柳子河东岸的密林里,所以,张郃、魏延、褚燕分别埋伏在垣雍城的南、北、西三个不同的方向,以免魏军冲过来以后迅速包围了城池,远远地观望着。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傍晚,但是临近夏日,天气还是那么的燥热。张郃的脸上湿漉漉的,头上的汗滴闷在铁盔里,形成一条条的水顺着面颊往下淌。铁甲下面的战袍也粘在后背上,让人好不难受。
细碎的金属声音在树林中清脆地回响,张郃环视四周,战士们有的在树阴下打盹,有的则默默地保养着自己的兵器与盔甲。为了避免金属在太阳照射下反光被敌人发现,盾甲与兵刃都已将涂好了黑漆。
张郃取下头盔,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一面感受着微风的柔和与温暖,一面怀抱长枪坐在大树下沉沉入睡。
等待一直是最让人头疼的一件事,张郃小憩了一会儿,从短暂而深沉的睡眠中苏醒,眯起眼睛适应着从树梢的缝隙中透下来的强烈阳光,听着浓绿的树荫中传来鸟儿嬉戏打闹的叽喳声。
张郃叹了口气,谁又能料想得到,再过一会儿,如此宁静美丽的树林就要变成血肉横飞的战场了呢。
压下心中的感慨,张郃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上,他站起来尝试着活动全身的关节,并且让士兵尽可能的在这个时候活动一下,不然再过一会儿,谁想动都不能动了。
张郃是一员领兵的将才,对部下十分的疼惜,这一点,也使得他在军中深受爱戴。
此时,士兵们都束好甲胄,一个个将防止发出声音的短木棍咬在口中,纷纷进入预定埋伏地点隐蔽起来。距离天黑还有半个时辰,一张捕杀夏侯渊的大网已经悄然无息的张开了,只等猎物自己投进来了。
太阳即将沉入地平线后,柳子河东岸的树丛中尘土徐徐升起,虽然不是很引人注目,但是对于一直在等待着的张郃来说,还是令他感到了一股兴奋与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