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怿便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向着张羡拜道:“父亲,胡太守来了。”
那个人眉清目秀的,体格宽大,显得很是健康,一缕长发自然地垂在了背后,年纪也不过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走进了大厅,抱拳朝张羡说道:“张太守,你叫我来,有什么要事吗?”
张羡道:“没有要事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请你过来?你知不知道,就那个什么新野令刘备,居然已经占据了荆襄之地,虎吞南阳、南郡,这才不过才二十天的时间,他竟然能够有如此大的举动,我担心他会南下,特来请你商议一下。”
那人道:“张太守以为刘备如何?”
“不清楚,这个人听说是个卖草鞋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掌管荆州呢?他怎么会知道百姓的疾苦呢?”张羡道。
那人笑了笑,说道:“张太守,我看未必吧。若只是一个卖草鞋的,肯定不可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便占领了南阳、南郡两地五十四城。”
“胡太守,你知道刘备?”张羡问道。
那人姓胡名熙,乃是武陵太守,年纪虽然轻轻的,可是确实有真才实学。
两年前,张羡会同桂阳、零陵两郡太守攻打武陵蛮人时,武陵太守战死,刘表便派人去武陵做太守。可是,被委任的人,都推脱不去,毕竟武陵接近蛮人,谁也不敢保证蛮人是否还敢再犯,认为去了那里就是送死,何况附近还有一个对刘表意见很大的张羡。
正当刘表犯难之际,避乱荆州,暂时作为刘表门客的胡熙便毛遂自荐,主动请缨,这才到了武陵郡。
胡熙一到任,便立刻和武陵城里约法三章,并且向刘表为民请命,请求减免武陵城里的赋税,还让人开垦荒地,招纳流民,这才渐渐使得武陵城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为了不让蛮人再次入侵,他亲自招募了一支军队,由他亲自在武陵附近的山林里进行训练,短短的三个月下来,军队略有小成,恰逢蛮人再次入侵,他便指挥军队伏击了蛮人,并且给予了蛮人重创,让蛮人从此后不敢再犯境。
另一方面,他为人处事公道,老少都结交成朋友,是以很受百姓爱戴,而他也主动和张羡联系,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两个人便成为了忘年交。
刘表死后,张羡便邀请桂阳、零陵、武陵三地一起反抗刘琦,想自成一派,胡熙劝解不下来,但是自己也觉得刘琦不是成大事的人,便暂时同意了下来,将四郡兵马全部汇集在了长沙的益阳、罗县两地,一方面防范荆北的兵马,一方面也为出征荆州北部做了铺垫。
所以,胡熙和张羡才会出现在一个地方,不管是他们两个,就连零陵、桂阳两地的太守也都在长沙。
张羡为主将,以胡熙为军师,召集了差不多七万人,全部汇聚在了一起。可见胡熙在荆南四郡中的地位。
胡熙听完张羡的话,便点了点头,说道:“我在襄阳述职时,曾经和刘备见过一面,此人相貌不俗,身上有帝王之相,并非刘表所能比拟的。”
“你说什么?刘备有帝王之相?他一个卖草鞋的,怎么可能会有帝王之相?”张羡是士人出身,自然看不起出身贫贱的刘备。
胡熙道:“汉高祖当年也不只是个泗水的亭长吗?可是他后来却打败了出身高贵的项羽,当上了天子,出身的好坏,并不算什么。刘备帐下有关羽、张飞两个结拜的兄弟,此二人都是万夫不当之勇,平心而论,我军人数虽然众多,可是却没有什么可以抵挡关羽、张飞的大将……”
“谁说没有,我便是一个,我要用我手中的长枪,抵挡住刘备进攻的步伐。”张怿听后,不服气地道。
胡熙看了张怿一眼,问道:“敢问公子,以你的武艺,比起蔡瑁、张允、王威如何?”
“未曾比试过,我怎么知道。”
“嘿嘿,蔡瑁、张允也未必能在关羽、张飞手下走上三个回合。”
张怿听后,脸上一阵惊诧,他知道蔡瑁武艺不俗,但是说蔡瑁在关羽手下还走不上三个回合,那他自然能够推算出关羽是在什么等级上的人物。
张羡道:“看来胡太守是有心想投靠刘备了?”
胡熙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说道:“张太守所厌烦着,只是刘表一族而已,如今刘备来了荆州,就等于换了人。此人有争霸天下的雄心,不似刘表是自守之徒,如果让刘备完全占据了荆州这块宝地,一定会使得荆州比以前更加的强盛。何况,刘备礼贤下士,也爱惜百姓,和张太守的想法都差不多,如果你们两个在一起的话,必然能够合作无间。”
“你想让我也投降刘备?”
胡熙道:“张太守一向爱民如子,可一旦和刘备的战争爆发,受到伤害的还是百姓。荆州已经有许久一段时间没有打过仗了,就算打,也是在外荆州外部。我虽然不是荆州人,但是作为客居荆州的人来说,谁都希望看到荆州强大起来。如果太守大人这个时候投降的话,或许会受到刘备重用。如果不投降的话,只怕会祸害到整个荆南四郡的百姓,孰轻孰重,还请太守三思。”
张羡算是明白了,他本来是让胡熙来给自己出谋划策的,没想到胡熙竟然给刘备做了说客。不过仔细的想想,胡熙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胡熙见张羡动容,便道:“我知道,只要张太守一同意的话,那么零陵、桂阳两地的太守就自然会同意,只要能让荆州统一起来,兴盛起来,我们就不应该做出对不起荆州的事情。”
“好吧,我答应你,只是,我们要如何和刘备取得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