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将军是幽州人吧?”诸葛瑾一边给田豫斟酒,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田豫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我乃是渔阳郡雍奴县人,黄巾之乱时,雍奴县发生了瘟疫,全城的人有一半都染上了瘟疫,我侥幸得逃,带着母亲跟随难民去了右北平。后来,主公前去依附公孙瓒,路过我所在的地方,我见主公相貌不俗,便一直跟随在左右,现在想来,也差不多有三四年了。”
诸葛瑾道:“田将军辛苦了,我敬田将军一杯。”
两人共同举杯,一起喝了一杯小酒。
放下酒杯之时,诸葛瑾便问道:“田将军好像是独自一人跟随在主公身边吧,可曾想念家中的亲人?”
“说不想那是假的,自从离开家之后,便很少回去看望母亲,之前在幽州还能时常回去,只是现在隔得远了,想见一面都难。不过,大丈夫志在四方,当建功立业,我的母亲会理解我的。”
“那要是以后有人利用你母亲,来要挟你呢?”诸葛瑾听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田豫皱起了眉头,端到嘴边的酒杯又放了下去,问道:“军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诸葛瑾笑道:“今天我抓了一个细作,是燕军安插进来的,燕侯高飞已经在河北称王,天下十三州,他一个人就占了三个半,东击高句丽,使得东夷归附,北逐鲜卑使得胡虏不敢南下,西和匈奴使得并州并未出现骚动。如今又把巴掌伸到了荆州来了,想必也是很在意主公的行动。将军是幽州人,亲人都在燕国境内,如若有一天,燕王高飞派人带来一封书信,用将军之亲人要挟将军离开主公,不知道将军将何去何从?”
田豫听完之后,这才知道为什么诸葛瑾要请自己喝酒了,原来是担心自己会背叛刘备。不过他向来孝顺,哪怕是自己不要荣华富贵,也要在乎亲人的安危。他皱着眉头,左思右想了一番,始终没有回答。
诸葛瑾笑道:“我大致已经明白了田将军的意思。不过,请田将军放心,我既然有此忧虑,就必然会想办法解除这个忧虑,今夜之战,关乎我军存亡,若将军不奋力杀敌驱散那些敌人,只怕以后也很难再见到亲人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田将军尚未婚配,应该竭尽全力保全自己,省的田将军的家里白发人送黑发人。”
田豫听后,深受感动,便道:“军师放心,今夜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杀敌,并且还要完好无损的回来见军师。”
“很好,来,再喝一杯。不过可不要贪杯啊,小喝怡情,大醉伤身啊。”
田豫点了点头,只这么一席话,便觉得自己和诸葛瑾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两个人只喝三杯酒,饭饱了以后,便重新登上了城楼,看着外面树下的许许多多简易的营寨,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压力。
将近傍晚,糜芳才过来,见诸葛瑾和田豫都在,便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北门的事情比较多,处理的棘手了一些,还望军师和天将军多多包涵。”
诸葛瑾摆手道:“无妨,就算再晚会儿来,我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将军既然来了,就请听我一言吧。”
糜芳违心地笑道:“军师请明言。”
诸葛瑾道:“如今城外看似有两万大军驻扎,实则不过区区三五千人,只不过是敌军在虚张声势罢了。敌军立下那么多营寨,每个营寨都要留下人来把守,这样一来,兵力就会有所分散,对于我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机会。只要我军集中所有兵力,猛攻一点,然后顺势进攻其他营寨,在夜间发动突袭的时候,敌军必然不会知道我军又多少兵马,一边杀敌,一边放火,将城外的营寨全部烧毁,此围遂解。”
糜芳听后,将信将疑的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城外营寨林立,旌旗飘展,营寨内的楚军士兵来回穿梭,便说道:“军师不是在开玩笑吧,明明被大军给包围了,非要说是疑兵之计,如果真是疑兵之计的话,为何我丝毫没有看出来?”
“你没有看出来,那是因为你蠢!”诸葛瑾在心里暗叫道。
当然,他嘴上不会这样说,而是一脸和悦地问道:“那将军能看出什么来?”
糜芳哑口无言,支吾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田豫十分的相信诸葛瑾,当即说道:“糜将军,我信军师的话,将军若不信的话,可以留在城中,我独自一人前去破敌。”
“不!此计必须要由两个人同时进行,一南一北,向着同一个方向进攻,环绕敌军大营一圈,只有这样,才能使得敌军首尾不能相顾,也才能让敌军摸不清我军的真实意图。”诸葛瑾一脸诚恳地看着糜芳,问道,“糜将军,你可否愿意在今夜发动夜袭吗?”
糜芳支吾道:“如果我去了,谁来守城?军师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