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回到大帐,见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站在那里,那人身体略胖,看上去有点肥头大耳的,身上穿着一件长袍,一看便是一个文士。他随即装模作样的对几个亲兵呵斥道:“胡闹,你们怎么能如此对待魏侯使者?”
几个亲兵急忙解开了那人身上的绳索,唯唯诺诺的站在了一旁静候。
“先生恕罪,我帐下皆是一些粗人,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勿怪!”高飞大踏步地走向前去,朝那文士拱手道。
那文士一脸的宏光,精神也很足,打量了高飞一眼,便拱手道:“在下魏侯帐下兖州治中董昭,见过燕侯。”
高飞略微怔了一下,问道:“原来是董公仁,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印象中,先生不是袁绍帐下的瘿陶令吗?不知道先生何时跑到魏侯帐下了?”
董昭字公仁,济阴定陶人,本是袁绍帐下的瘿陶县令,曹操攻打徐州时,请袁绍出兵支援。袁绍一面派长子袁谭带兵入青州,一面派遣将军朱灵带兵支援曹操,而董昭则被委派为朱灵的主簿,随着朱灵一起去了兖州。他到了兖州之后,亲眼见到了曹操,觉得曹操是个雄主,便主动说服朱灵,和他一起带兵投效了曹操。
徐州被曹操攻下之后,袁谭占领了青州,得知朱灵、董昭投靠了曹操,立刻汇报给了袁绍。袁绍大怒,却也没有办法,于是便听信审配之言,让曹操割让泰山郡,而董昭、朱灵也就成为了袁绍和曹操泰山之争的导火索。
董昭听高飞颇带讥讽的话语,只随意的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衫,朗声道:“燕侯,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也只不过是顺应时势而已。”
“好一个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高飞走到了座位上,刚刚坐定,便哈哈大笑道,“先生回答的好,回答的妙,若是先生不是早一步投靠了魏侯,或许我攻取巨鹿之时,一定会聘用先生为谋士的。”
董昭回答道:“公仁不过是井中一只蛙,目光短浅,只能坐井观天,难能登上燕侯的大雅之堂呢。”
高飞见董昭身材肥胖,便问道:“据我所知,近年兖州一带连年征战,许多士兵都吃不饱、穿不暖,为何众人都是如此消瘦,而先生却独独如此富态?”
董昭答道:“此乃上天眷顾,我每日不过两餐,每餐不过粗糠凉茶而已,哪知喝口凉水都长肉,实则是上天眷顾,神明庇佑。”
高飞见董昭对答如流,处变不惊,觉得董昭是个人才,心中便暗暗有了收服之意,便问道:“先生此次前来,不知道为了何事?“董昭道:“我奉魏侯之命前来,来此乃是为了两家友好。”
“两家友好?怎么个友好法?”高飞问道。
董昭道:“魏侯已经撤去了济南之围,也希望燕侯能够撤去濮阳之围,而燕侯所攻占的黄河以北的东郡九县,我家主公也不予收回了,权当是送给燕侯了。但是,青州在黄河以南的郡县,还请燕侯退出所有燕军兵马,燕、魏两军友好相处,划河而治,共求盟好。”
高飞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董昭道:“燕侯尽管放心,相信贵军横野将军臧霸的派人前来送信的斥候不日即到,到时候燕侯一看便知。”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卞喜便带着一封书信进了大帐,快步走到了高飞面前,呈上书信,小声耳语道:“主公,青州急报!”
高飞接过书信,打开看了一遍,见上面确实是臧霸亲笔所写,而且所说的事情也大致如同董昭说的一样,便重新合上了书信,问道:“魏侯派你前来,不单单是为了提前给我通风报信吧?”
董昭道:“燕侯聪明之人,那在下就不再隐瞒了。我家主公让我前来,确实有另外一件事希望能够和燕侯达成一致。”
“什么事情?”
“我家主公希望和燕侯订立盟约,共同进退,不知道燕侯意下如何?”
“盟约?”高飞听到这句话,便来了精神,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故意刁难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和魏侯订立盟约?我军刚刚攻下冀州,若是我将得胜之师渡河南下,以我燕军之强盛,必然能够问鼎中原,如此大好形势,我又怎么会放弃呢?”
董昭呵呵笑道:“燕侯说的只是表面上的,袁氏虽然败亡了,但是冀州全境并未在燕侯手中,而且吕布也是个狼子野心的人,一旦燕侯发兵渡过黄河的话,只怕吕布就会翻脸不认人,直接带领并州铁骑横扫燕侯背后,到时候燕侯前面是我家主公,背后是吕布,进退两难,也只有自取灭亡的道理了。另外,燕侯刚得冀州,民心不稳,士兵疲惫,若是执意南下的话,只怕也是危险重重。我家主公说了,燕侯是个聪明人,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同意这个盟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