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镇口,鬼子设立了一道哨卡,沙袋堆积起来的工事后面,架着一挺九二式,两挺歪把子,一共是三挺机枪,十二名机枪手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镇外的动静,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扣下扳机。
除了这些机枪手外,鬼子还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小队的鬼子,他们在修筑的三个掩体后面静静的警戒着,准备随时抵抗敌人的袭击。
掩体的背后,是高大的探照灯岗楼,那独眼巨**眼睛一样的灯头不停地扫来扫去,将镇口附近的空地照的亮如白昼,不要说人,就是一只野兔跑过也逃不脱他们的注意。
高高的旗杆上,悬挂的人头大都已经开始腐烂了,脖颈和五官中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风吹过之后,一股浓烈的腐臭就飘荡在镇口,让那些日本兵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正中间的一根旗杆上,杨少锋双手被绳索捆着,吊在了旗杆上,胳膊和腿上的枪口鲜血依然在汩汩流着,照这么下去,他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艰难的睁开双眼,杨少锋让自己已经开始陷入昏迷的神经清醒了一下,然后抬起肿的跟水泡一样的眼皮,朝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四周围全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身下面的工事间,鬼子的翻毛皮鞋踏的地面咔咔直响,从东边走到西边,又从西边走到东边,不停地往返重复着,似乎永不停歇。
不时的能听到工事里的鬼子低声交谈几句,那夹杂着浓重家乡口音的日语听上去也少了些对中国人时的凶狠,多了些柔和。
“狗日的小鬼子,这不是也会好好说话吗?”杨少锋啐了一口,但是他现在嘴里干的要命,那还有唾沫,所以什么都没吐出去。
到了现在,杨少锋知道自己的这条命估计是保不住了,而且想死个痛快都不可能的,鬼子把自己吊起来,除了是折磨自己外,另一个目的就是示威给其他中国人看的,让他们明白反抗就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小鬼子们还是不了解中国人,这样的暴行不但吓不住中国人,反而会激起更多中国人的反抗,一起来将他们赶回老家去。
杨少锋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投向了镇外的青纱帐,那里白天绿油油的一大片,到了晚上则是黑乎乎的,就是这些土地上出产的东西,养活了白山黑水之间的儿女们。
可惜,自己恐怕是没有机会再看到这些庄稼成熟收获的时候了。
杨少锋觉得特别困,缓缓闭上了眼睛,在寂静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轰鸣声,那声音开始还比较低沉,但是越来越强,越来越强劲有力,即使杨少锋已经渐渐迟钝的听觉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了。
“那是什么?”杨少锋重新睁开了眼睛,吃力的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红,似乎燃起了山火一般,映红了半边天,而且正在飞快的朝着牛家镇这边移动过来。
杨少锋被惊呆了,这样的情形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不光是他,镇口负责警戒的日本兵也被惊呆了,他们同样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那耀眼的红光让他们内心深处泛起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