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迪愣了一下,也跟着我大笑起来。我们俩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万枚金币一样。
我将烟斗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是上等的烟丝,更美妙的是里面掺了少许的**,虽然分量上根本无法跟我在夜总会里抽的相比,但是在这种时候,在自己的家里,特别是在妻子面前,这些分量显然恰到好处。
等等!我吸**的事儿从来没跟辛迪讲过,我那帮纨绔子弟和狐朋狗友也从未跟她接触过,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的。
“你呀,每次你醉的不省人事被别人送回来的时候,你的身上除了酒味,就是这种味道,当然还有…”辛迪这样着,突然停了下来,她熟练的将一些烟丝和**卷在一起,靠着我的腿,席地而坐,把烟燃,深吸一口,吹出一个我尝试过无数次都没能成功的华丽烟圈儿,淡淡的笑道:“还有脂粉味儿,种类繁多,数不胜数。”
我皱起了眉,几乎立刻想把她唇边的烟抢过来扔掉。然而当手伸到她面前的时候,却只是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睛一如七年前我第一次遇到她时那样纯净,一尘不染。她就这样任由我看着,同时也回看着我。这是我回家后我们的第一次对视,然后我心就开始收缩、抽搐、如同被利剑穿透。
她笑了起来,不知是在嘲笑我,还是嘲笑她自己。她温柔的推开了我的手,就像在无数个夜晚她温柔的抚摸我的脸庞,同时目光也移了开去,终于结束了我的痛苦。
“你知道吗,麦克。”她像往常一样轻声叫着我的名字:“很多时候你不在家,我吸一,就可以看到你了。”
我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左手甚至还保持着被辛迪推开时的样子。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些什么。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靠在我腿上的这个女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的妻子。解释我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吗?可我自己都还没想明白我这些年来变成这个样子是为什么!
“来,麦克,我们到阳台去。”辛迪突然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语气欢快的,就好像刚才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我去把艾丽娅和凡克叫来,他们可想你了。但是你可不能在这里见他们,全是烟味儿。”
我的面前站着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们手拉手站着,女孩儿四岁,叫艾丽娅,男孩儿三岁,叫凡克。他们果然长高了,至少高了一个指头,艾丽娅的头发虽然还不太长,但是已经足够编两条辫子。凡克虽然还不太清楚话,但是已经能清楚的叫出姐姐的名字。他们是这样的完美,比全世界的孩子加起来都要完美。
“爸爸回来了,快去找爸爸呀!”辛迪蹲下来,一边轻轻推着这姐俩儿,一边指着我。
“艾丽娅、凡克,我的乖宝贝儿,快来让爸爸抱抱!”我也连忙蹲了下来,张开双臂,我想我这时的笑容一定满面春风。
他们没有过来。他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辛迪,然后一起往辛迪的怀中躲去。“躲什么呀,他是爸爸呀,还记得去年他送给你们的毛绒玩具吗?就是那只棕色的大布熊,比你们俩还大呢。”辛迪不遗余力的鼓励着他们。
一秒、两秒,十秒、二十秒,艾丽娅和凡克丝毫没有向我走过来的意思。我的笑容也早已僵在了脸上,我终于选择了放弃,走过去摸了摸了孩子们的头,笑着对辛迪:“让他们玩儿去吧,看来他们对我还不太习惯。”他们的头发是如此柔软,以至于我的手根本不想收回来,可是他们却已经如获大赦般的跑了开去,一直跑过走廊的转角,直到完全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别怪她们,麦克。”辛迪抬起手,也许想抚摸我的脸,也许想拍拍我的肩,但是最终它垂了下去:“你已经有一个月没回过家了,上次回来也只是跟他们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我直到现在还在看着他们跑开的方向,仿佛他们在下一秒就会跑回来,扑到我怀里一样。我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就被抽干了,我甚至要扶着墙才能支撑着让自己不至于倒下。这个月我一直呆在一家庞大而混乱的地下赌场里,这段时间陪伴我的有四样东西:筛子、烈酒、**、女人。我不必为钱担心——毕竟一个有名气的诗人还是有儿吸引力的,不是么?我可以一直呆在那里的,如果不是亚历山大派人找到我的话。而且我总觉得如果亚历山大不把我从那个大酒桶中拎出来,我可能就死在那里了。
“弄儿吃的吧,辛迪,我饿了。”我有气无力的。
“今天不出去了?”辛迪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不出去了,我想陪陪你。”我对她。
或者想让你陪陪我,我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