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晏北的清沉的嗓音平铺直叙,叫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苏好却是心知他已经恢复记忆,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抬眸看着他:“不追吗?”
“以你了解的丹尼斯.赫,如果池中没有其他出口,他能在这种脏水中坚持多久?”卓晏北淡淡看她。
她了解的丹尼斯.赫……
苏好愣了愣,这样的话在卓晏北的口中说出来,她竟无言以对。
她抿了一下唇,转眼看向平静的池水,的确,如果这下面没有出口的话,丹尼斯.赫可能连三十秒都呆不上就会钻出来,宁可被抓也不会在这样肮脏的水里拖延时间。
在刚刚丹尼斯.赫问她猜他会不会死在这里的时候,她就该想到,他绝对是已经找到了逃跑的方法。
这样又宽又深的荷花池,绝对不会是人工注水,这样太耗费人力,唯一的可能就是池水下方有不小的输水口,可以连到这小区外部的水域。
她轻叹,没说什么,只是在听见警车向这边越来越靠近时,卓晏北已经扶她走向他开来的车边,打算送她去将脱臼的手臂接上,然而在车门边上,苏好忽然低声问:“你恢复记忆了?”
男人揽在她肩上的手微微停顿,苏好抬起眼:“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那么坦然的以为你忘记了我曾经做过的那些蠢事,还敢在你面前卖弄了这么久,卓晏北,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只想让你记得我最好的那一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虚伪?这场戏,是不是很好看?”
“先上车,你的手需要看医生。”卓晏北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苏好推进车里。
苏好踉跄了一下坐在车上,这是一个陌生的轿车,刚刚从外部车牌上贴的红纸能看得出来这是一辆婚礼车队的车,想到那些今天被残忍杀死的无辜的新娘,她便闭上眼睛,只觉得心下一片沉寂。
一路无话,当苏好被送进医院,由骨科医生帮她治疗接上脱臼的手臂时,那惊心的痛楚都已经麻木,她一声不吭的任由医生碰她的手臂,只是一直看着站在诊室门外正在接电话的卓晏北。
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幕幕,每一个让她怀疑的瞬间,终于可以关联的清楚。
失忆这种症状是世界医生至今未解的难题,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待奇迹,或许需要脑部再次受到撞击,又或许是又需要长时间的昏睡,又或许,是其他方式……
总之,卓晏北恢复了记忆,就代表五年前的一切,无论是好是坏,是他们之间的恩爱还是在车祸之前发生的让苏好到现在都不敢提及的决然都已经想了起来。
“卓先生,苏小姐的手臂已经没事了,但是这几天最好让她不要提任何重的东西,脱臼不是骨折,没有那么严重,只需要好好休养几天就可以了。”在卓晏北接完电话走进诊室时,医生已经放开了苏好的手臂,转身到桌边一边写着诊断记录一边说道。
卓晏北无声的看向苏好,苏好亦是抬眸看向他,四目相对的瞬间,苏好的心狠狠的收紧。
直到两人走出医院,苏好脖子上被丹尼斯.赫掐出的青紫痕迹在医院门前路灯的照耀下十分明显,虽然已经由医生上过药,但这些痕迹想要消除也还是需要几天的时间。
“我恢复记忆,你不开心?”
在苏好一个人走下医院门前的阶梯时,她听见身后传来的卓晏北的声音。
她停下,抬起手揉了揉肩膀还有些酸痛的位置,没有回头,低声回答:“不,我很开心。”
说完,她回头,看向站在医院门前路灯下的男人,他的修长挺拔,他的清俊隽然,让苏好挑不出他的任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