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早在一旁等候多时的舞龙舞狮队伍,听到鞭炮声,也是敲锣打鼓,开始跳动起来,顺着东市大街的道路往西市奔去。身后那些头戴大头娃娃,亦或者脸色涂抹怪异的色彩。身穿奇装怪服,扮作轩辕氏、或者神农氏,紧随其后。
那些围观的群众中。有些年老者早已泪流满面,已经好些年都没有这种大肆祭祖的仪式了,在有生之年在能一睹那先祖风采,真是死而无憾。
“问我祖先出何处?就在楚地九嶷山。问我祖先居何处?九嶷山下炎黄陵……”
来自四面八方,约莫数万个老百姓紧紧跟随“炎黄二帝”脚步,奔往郊外的路上。不知是那一个率先唱起这首不知何人所做,何时所出的古民谣。一时间万人齐呼。万人齐鸣,万人齐唱,这首描述远古时期不畏艰险。不惧磨难的祖先之歌,响彻天地。在一夕间天地也随之变色,那原本晴朗的天空,也在此时蒙上了一层灰黑色的面纱。大地也被一阵狂风刮起的尘埃淹没。
“这!这是什么?”李文带着俩位娘子。跟着老爹李明柏站在郊外的陵园里。突然听到身后远方那声响彻天地的叫喊,回过头,只见那临近长安城外的荒地上,无数人影耸动,不由惊呼道。
“是祭祖仪式……”李明柏走过来站在李文身旁,回想起脑海里的记忆,感概道,“真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一次如此隆重盛大的祭祖仪式,正是不枉此生啊。”
很早的时候。这种大型的祭祖仪式就已经诞生,只是因这仪式参与的人员过多,加上古代对于安全的意识不是太强,所以时常发生践踏事故。原本是一个为祭祖而举办的仪式,反倒弄丢了性命。顺帝自继位一来,这种大型的祭祖仪式就已经不再允许举办了。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为了讨好在地下的列祖列宗,这顺帝特意批准今年的祭祖仪式可以弄得大,至于多大却没多言,底下的官员也不敢让仪式过大。倒是顾太师一反常态,鼓励礼部尚书,礼部侍郎等一些管理祭祀活动的官员,让他们把这次的仪式弄大,弄好,但是前提一定要保证老百姓的安全。
“祭祖仪式?”李文诧异的偏过头,望着李明柏,反问道。
“嗯,祭祖仪式是祭奠炎黄二帝,和蚩尤氏,神农氏这些上古时期人类的共同先祖。自从十几年前当今陛下继位一来,就不曾有如此隆重庞大的规模,真没想到,我还能再一次看到……”记得最后一次观看大型的祭祖仪式,还是当初与夫人一起来长安打拼之时,一晃眼十几载过去,时间就是这么悄悄的流逝。
“老爷!老爷!夫人……夫人来了!”突然从远处奔来的李达,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道。
“什么?夫人回来了?在哪!”李明柏一时情急,抓住李达的衣领,赶忙问道。
“爹,你先放手,你在这么抓下去,话是不出来,人恐怕也就这么去了!”李文走上前拉走李明柏的手臂,才让被勒住的李达能够继续呼那新鲜的空气。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没事,老爷,夫人就在你们走了不久后,就带着十几个绣娘坐着马车赶回来了……”到这,李达眼角无意瞥到远处的人影,突然猛地一指李明柏的身后,惊呼道,“老爷您看,夫人来了。”
望着款款而来的寇氏,李明柏快不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含情默默道,“夫人你终于安全回来了,实在是太好了!”
“好了,别抓着了,孩子们都还在边上呢。”被老爷如此关心疼爱,寇氏自然满心的欢喜,只是此时此刻不是二老谈情爱的地方。被身旁的儿子儿媳,以及身后的绣娘们怪异的眼神盯着,这风韵犹存的寇氏也是老脸一红,娇羞道。
“嘻嘻……”
“没想到老爷这么痴情的啊,一日不见不夫人都不行……”
“是啊,公公婆婆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咳咳。”
李明柏听到耳边传来的话,猛地咳嗽俩声,心里虽然尴尬,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冲着寇氏身后带头的绣娘道,“袭人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是水路不通么?要走陆路。”
袭人原本嬉笑的脸,被李明柏一问,也是猛地板直,一本正经道,“这多亏夫人的先见之明,从长安回杭州的时候,就细心的发现最近雨水偏多,这长江水线上升。所以一到杭州后,就租凭了十几辆马车,提前赶过来,终于不忘所托,提前在明日的布赛前赶到。”
“哦,是这样啊……”李明柏头,摸着长须若有所思的样子。随机冲着寇氏笑着,“这都要多谢夫人细心,才能让我们能够如愿以偿的参加这次的布赛……”
“好了,我方才从长安城出来的时候,就见不远处举办大型的祭祀仪式,这是在祭祖么?”算算日子,七月半中元节,不就是祭祖仪式么,心里虽然有了大致的猜想,但寇氏还是问道。
“嗯,是的,”
“那行,我们先开始祭祖吧,有什么问题回家后再……”寇氏从下人手中结果草纸等一些祭拜之物,跪在爹的坟前,叩头跪拜起来。
这寇氏本是杭州人士,老爹当初也是富甲一方的大员外。只可惜在寇氏出嫁不久后,前来长安做生意时,被一伙土匪劫杀,无奈当时炎炎夏日,尸体来不及运回杭州,惶恐在路上就会腐烂发臭,就掩埋在长安城郊外。
“来,阿文,给你,这坟内住着的是你娘的亲爹,也就是你的外公。时候还带你来过的,恐怕你也不记得了……”李明柏分出一些手中的草纸分给李文,诉起埋在地下之人。
“外公?那外婆呢?”李文紧盯着墓碑上所写。“岳父寇中安之墓,女婿李明柏立。”
“傻孩子,你外婆自然是埋在杭州了……”寇氏站起身子刚完,心里就突然萌生起一股悲凉,爹爹和娘自结婚以来相亲相爱,曾经也发誓生不同时,死亦同穴。
“唉,老爷,下次我们回杭州的时候,能把我爹的坟迁回去么……”
“当然可以了……”李明柏和寇氏夫妻二十多年,自然知晓对方心里所想,想也不想一口答应。
李明柏走上前抱着寇氏,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附在耳边低声安慰。好一会后,望着怀里的夫人,和身旁站着的儿子儿媳以及下人丫鬟和绣娘们。想起明日的布赛,一挥手,意气风发道,“走,我们回去。”
“好耶,终于可以放花灯了!”春兰不自觉的跳了起来,眼角瞥见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低下头腮红袭上脸颊。
随着一行人走远,单独留在墓碑边的李管家,上天灯内的蜡烛。不一会,这白色的天灯晃晃悠悠的飞上天际,顺着空中热乎乎的夏风,飘往远方,好似在给坟墓内的寇中安指引归家之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