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愈下愈厚,愈下愈大。
茫茫的白雪淹没了整个皇宫,大地和天空接连成一片墨白的白色,一股子悲呛的感觉油然而生。
念清歌混身冻的颤抖,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情绪太过激动的她忽然窝下了身子,小手捧着隆起的小腹唔哼的泛着痛苦的声音:“痛......”
循声望去。
离漾整个人惊的脸都变了色,他急忙上前横抱起念清歌,念清歌的小手推着他的胸膛十分抗拒,离漾朝她焦灼的吼:“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了。”
这句话果然十分好使,念清歌立刻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她隐忍着断肠的疼痛,额头上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她咬着唇瓣儿,小脸儿上分不清是泪水和汗水。
“抱着朕,是不是想摔下去。”离漾霸道的命令着,他脸上的汗水并不比念清歌的少,他的心悬在了喉咙里抱着她朝内殿的香塌上走去。
念清歌缠着离漾的脖颈,痛的她抓心挠肝,几乎要疯狂了。
“太医,太医,赶紧找产婆来接生。”离漾焦灼的吼,他的手心一股子湿热的感觉传来,他的心愈发的慌了,想来是念清歌的羊水破了。
将锦被掀开。
念清歌蜷缩着身子躺在香塌上,她疼痛的皱着小脸儿,唇齿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张小脸儿涨的通红通红,小手死死的抓着两边的锦被被角。
产婆和太医齐齐跪在地上:“皇上,婉贵妃娘娘因情绪激动,怕是会早产了,皇上还是回避吧。”
离漾面容狂躁,眉宇一簇,吼着:“再啰啰嗦嗦的小心朕砍了你们的脑袋,还不赶紧给婉妃接生,朕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陪着婉妃,若是婉妃有什么三长两短,朕便让你们偿命。”
闻言。
太医和产婆再也不敢啰嗦了,急忙吩咐着宫人们打热水,递面巾。
香塌上是两个长长的纱幔,念清歌的小手使劲儿的拽着那个纱幔来借力,她的额头上大汗淋漓,三千发丝全部散落下来,发髻上的鸽子簪子摇摇欲坠,湿漉的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离漾的心如拧成了一段段的,他单腿跪在念清歌香塌前,大掌替她撩拨着挡住视线的碎发,念清歌愤怒的别过头去,即使再疼痛她也不要他再她身旁。
“婉儿,不要这么任性,现在,你的情绪不能激动。”离漾心疼又焦灼,她那几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你走......”念清歌咬着唇,从齿缝里生硬的挤出这两个字。
“朕不能走,朕要守在你身边。”离漾固执的说,他担心,他只有陪伴在念清歌的身边他才会放心。
念清歌混身的力气已被抽干,默默的流淌着眼泪,一阵一阵的腹痛让她痛不欲生,她蜷着身子,蜷着双腿不知所措的模样让人心疼。
这时,离漾早已遣散了所有的人,水若离被压在了大牢里,可疑的德公公也被控制住了,他无所顾忌的跪在念清歌的面前,一遍遍的擦拭着她止不住的眼泪和汗水。
层层的纱幔落下,朦胧的一切。
产婆在一旁教习着念清歌:“婉贵妃娘娘深呼吸,别紧张,放轻松,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念清歌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望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按着产婆的话来做,每呼吸一次她只觉得痛彻心扉的难忍。
“痛......”念清歌咬着唇瓣儿,丝丝甜腥的鲜血染在了舌尖儿上,念清歌的小脸儿煞白,直呼大痛。
离漾在一旁看的焦灼不堪,大掌有些颤抖的不知放在何处,他手里的帕子都变的湿了:“婉儿,婉儿你再忍一会儿,一会我们的孩子就出来了,他出来,朕......朕训他。”
念清歌如刀绞一般的痛,她虚弱的摇头:“不,不生了,我不生了。”
“好好好,不生了。”离漾现在只能顺着她:“可他......他都快出来了,生完这一个我们再也不生了。”
“离漾,我讨厌你,我恨你。”事到如今,念清歌只能用这种法子来缓解自己剧烈的疼痛。
离漾心疼的无以复加,他温柔的抚着念清歌的小脸儿:“是,朕混蛋,朕是混蛋。”
“娘娘,娘娘再使点劲儿,孩子......孩子马上要生出来了。”产婆催促着。
念清歌粗重的喘着气,粗重的呼吸着,离漾的心如在锅里被热油煎熬着,他将胳膊伸到了念清歌唇边:“婉儿,若是痛别咬自己的嘴唇,你咬朕,咬朕。”
她倔强的别过头一丝一毫也不想理会离漾,但阵阵传来的疼痛感却让念清歌承受不住:“唔,好痛。”
她的小手死死的拽着纱幔,纱幔紧紧的勒在了她的肌肤上。
“婉儿,咬朕。”离漾急的满头大汗,这个小家伙在没出生的就非常能折腾念清歌,没想到现在快出来了还把念清歌折腾的死去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