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反正也没几个钱。”罗蒙很爽。
猴崽子刚洗完澡,浑身清清爽爽,被肖树林抱怀里坐院子里晒太阳,没一会儿就意识模糊睡了过去,隐约听到罗蒙和肖树林说什么,吃了能睡长身体,还有什么时候上医院做个检查之类话题。
下午罗蒙和肖树林带着猴崽子又上了一趟山,昨天一麻袋刺玫果没扛回去,就被这些猴子们扒拉开了,用一旁空篮子装起来,今天早早就山头上等着罗蒙他们到来。
“吱吱吱!”见罗蒙和肖树林来了,猴子们个个兴高采烈地提着篮子找他们换烤玉米。
“还挺会弄虚作假。”罗蒙忍不住咧嘴笑了笑,这猴子跟人还真像,只不过他们那点小聪明都摆明面上,一眼就能看明白了,倒也并不十分招人讨厌。
“吱吱……”一只老猴子扯了扯猴娃子身上穿着衣服,打量了他好久,一会儿又转头盯着罗蒙他们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低低地叫唤了两声,好像终于认清楚这猴娃子跟他们不是一个品种一样。
“吱!”等着肖树林烤玉米时候,这些猴子就和猴娃子亲近上了,有扯着他衣服瞧鲜,也有扒拉着他头发要给捉跳蚤。罗蒙一旁就有点看不明白了,他们家猴娃子充其量就是个小崽子,猴群里不被排挤就算不错了,怎么看起来地位好像还挺高?
“叽叽……”这时候天空中叽叽喳喳飞过去一群鸟,罗蒙和肖树林牛王庄上早就习惯了鸟儿叫声,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草地上猴娃子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天空中不断飞过去鸟群,然后突然从地上窜起来,呜呜啊啊手脚并用地学着猴子声音叫唤起来。
“吱吱吱!”猴群很就骚动起来了,他们看了看小鸟飞过来方向,又看看肖树林手里边正烤得香气四溢玉米棒子,后,一只身材高大猴子尖声叫了一嗓子,其他猴子就像是得了命令,纷纷向山上逃窜而去。
“怎么回事?”罗蒙看这些猴子样子怎么像是逃命?
“呼呼啊啊……”猴娃子本来想跟着猴群跑,跑到一半,他回头看看罗蒙和肖树林,又折回来了,一会儿去拉罗蒙,一会儿又去拉肖树林。
“像是出事了,跟它们看看去。”肖树林把玉米棒子往旁边一架,然后倒了些水把炭火给灭了,和罗蒙跟着猴崽子草丛里穿梭,很就到了牛脊沟,又沿着牛脊沟旁边山壁往上爬,不一会儿,罗蒙就闻到草木燃烧味道了。
“火烧山。”肖树林显然也闻到了。
“吱吱吱……”站高高山崖上,猴群眺望不远处正燃烧冒烟山坡,个个神情凝重。
罗蒙一看那方向,好像是靠近王家庄范围,就拿出手机给王大胜打了个电话,这地儿视野开阔,信号也不错,电话一拨就通了。
“怎么回事了?烧起来是不是你们村地方?”罗蒙问王大胜。
“啥?啥烧起来了?”王大胜还不知道呢。
“你赶紧打电话到村子里问问,看是不是你们村山上烧起来了,我牛脊沟这边看着是你们村方向。”王家庄附近山上可有不少人放蜂呢,到时候可别弄出人命来。
“哎,谢谢啊兄弟,我这就打电话问问去。”王大胜说着,火急火燎就挂了电话。
罗蒙和肖树林跟那些猴子一起站山崖上,看着山那边火越烧越旺,心情都有些凝重,今年天气旱,山上比往年都干,这场火要是控制得不好,会烧到哪儿还真难说。
四合院那边陈建华也给罗蒙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山上着火了,问他们哪儿,罗蒙说他们远着呢,没事,又让他打开水泵多抽水上来,难保一会儿会不会用得上。
过了二十多分钟,王大胜又给罗蒙打回来一个电话。
“咋样,是你们村地方吧?”罗蒙问他。
“可不就是,一个放蜂小崽子山上抽烟,结果就把山给点了,放心吧,烧不到你们那儿,我们村好多人都上山灭火去了。”电话那头王大胜说道。
“要不要帮忙?”出了这种事,王大胜估计心情也不好,这时候罗蒙就没有说别了。
“不用,谢谢了,我已经联系了永青那边消防车。”他们水牛镇是没有消防车。
“那行,要帮忙你就给我打个电话。”这时候帮他们就是帮自己。
这一天,王家庄人一直忙到傍晚时分,才终于把山火给扑灭了,不过被这场大火这么一烧,他们村子附近山上野桂花树大概被烧死不少,直接影响今年冬天蜜源,万幸是没有出现伤亡。
罗蒙和肖树林等确定山火被扑灭了,这才带着猴娃子下山,那些猴子们也终于安心了,回到刺玫地,捡了刚刚被肖树林烤得半生不熟玉米棒子吃,还有许多生玉米,罗蒙没带回去,就都便宜了它们。
下山路上,肖树林扛着一麻袋刺玫果,罗蒙扛着猴娃子,两人心中都非常不解,下午时候,天上飞过去一群鸟,猴群还没反应,猴娃子就先知道山上出事了,这要怎么解释?
“咱这是捡到宝了?”罗蒙用手指挠了挠抱着自己脑袋那只小爪子手心,逗得猴娃子发出呼呼笑声。
“我看像。”肖树林扛着一麻袋刺玫果,咧嘴笑看着前面一大一小两个人。
这时候,大湾村罗蒙他们家里,罗老汉和肖老大都已经有点喝高了。
“我说,这孩子幼年坎坷,以后就叫他活得顺顺当当,单名一个平字,你同意不同意?”肖老大打着酒嗝说道。
“同意!”罗老汉用筷子一敲杯子,说道:“我儿子姓前,你儿子姓后,罗肖平,这名儿不错!”
“去去去。”肖老大摆摆手:“你没看他跟我儿子亲?啥罗肖平啊?多拗口!肖罗平,你要是嫌前面那字碍眼,你就管他叫罗平就行了。”
“那你要嫌前面那姓碍眼,你也可以管他叫肖平啊。”罗老汉也不甘示弱。
“看你这老头儿可怜那样,想孙子想疯了吧?算了算了,罗肖平就罗肖平,老子让你这一回。”肖老大使起了激将法。
“我要你让?你这老头搞笑不搞笑?我外甥女都有两个了,名字都记我们家族谱上,哈哈,你有吗? ”罗老汉也没中招,反而吹嘘起自家儿孙满堂来了。
“我咋没有啊?闺女都有三个了,等到时候她们都嫁出去,都不知道要给我生多少个外甥。”肖老大倒也没落了下乘。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干脆抓阄吧。”这一整个下午,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刘春兰都被这两个老头烦死了。
“我看成。”阿芸婶端起酒杯跟刘春兰碰了一下。
“抓阄?这可是咱们家孙子!”肖老大跳起来,想当年他从混混肖老三混到今天肖老大,从来都是与天争与人斗,啥时候信过命了?
“就因为是孙子这才要抓阄呢,要不然你们俩打算咋办啊?还能把娃娃扯成两半给平分了?”刘春兰这两年也看开了许多,这猴娃子不管姓什么,反正都是她亲孙跑不了。
“呸,说这叫啥话啊你?”罗老汉嫌她说晦气。
“呸呸呸。”刘春兰连忙也跟着呸了几下。
“那就说好了,抓阄。”阿芸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不抓阄。”肖老大不同意。
“不抓阄咋办呢?把老罗给砍了啊?”阿芸婶问他,这件事情上,他俩摆明了都是不愿意让步,除了抓阄还能有啥办法?
“我去拿纸笔来。”刘春兰说着就去前院找美慧美玲两姐妹撕了两张作业本纸张,又用一根红色水彩笔一张纸上画了个勾,另一张纸上画了个叉,拿回屋去,折好了往一只杯子里一丢,让两个老头看着抓。
“你先来。”罗老汉抬了抬下巴。
“你先。”肖老大桌子下面紧张地搓着手。
“我先就我先。”罗老汉伸手从杯子里夹了一张纸上来,手指刚要离开杯口时候,他突然又把那张纸放了下去,把另一张给拿起来了。
“……”
一阵沉默过后,罗老汉对着自己手里那张打着红叉叉纸条重重叹了一口气,刘春兰连忙给他倒了一杯酒,两人久久无语。
“哇哈哈哈哈哈!老天爷啊!你总算也眷顾了我一回!”肖老大看着自己手里那张纸条上画红勾勾,先是爆笑,然后鼻涕眼泪就一起下来了。
“咋了这是?”罗老汉和刘春兰都被他吓了一跳。
“喝醉了。”阿芸婶笑了笑,伸手轻拍了肖老大两下,拿出手机给肖树林打电话,让他过来送他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