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小姐——”
锦言动作太急,锋利的匕首竟然生生划破了颈脖上的皮肤,热流滚烫的从颈脖上流下来,她一眨不眨地死盯着二人,仿佛他们再有任何动作,她真的会刺下去。
“让开!”她厉声喝道。
两大护法对视一眼,不敢再拦,只得生生退开一步,锦言便立刻从二人中间穿过,直奔那前行的马车而去。
即便是跑着,她的匕首仍旧没有落下。
前头原本紧急前行的马车,骤然便停了下来,随即,缓缓从马车内走出一人,那人一身黑衣,容色冷峻,晨起的风将他黑色的披风吹得空中乱舞,而他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锦言瞧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他周遭的气息都似凝滞住,分明似被清冷包裹着,承着一股怒火一般,在周围发酵燃烧。
不是秦非离又是谁?
可她不管,他生气又怎么样,赶她走又怎么样?他是她的夫君,是孩子的爹爹,她不会让孩子从小便没了父亲,更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夫君步入危险之中而无动于衷。
她扔掉匕首,提起裙摆,不顾一切的跑着,直至终于看清他的脸,看清他紧抿的薄唇,看清那双深沉似海的黑眸,纵然冷清,可她全然不理会,只将所有的力气都花在双手和脚尖上,不顾一切的奔向他,抱住了他。
她一身宫装,白色的披风在空中飞舞,因为太过急切,面色红扑扑一片,在晨起的朝阳之下,美得惊心动魄,他原本佯作而起的怒火,此刻再也装不起来,直至一道巨大的冲击力迎面而来,秦非离被撞得身形一晃,随即,颈脖被紧紧搂住,那沁人的清香冲入鼻尖,胸怀之中,只感受到女子的心跳,砰砰撞击着他的心房,惊得他整个人震了震,随即,竟不知为何,眼睛猛然间便有些湿润了起来。
可他还是极快的反应过来,猛然间将她拉了下来。
他也不说话,只是眸光沉沉的看着她,锦言却似一下子情绪全都崩溃,猛然便抡起拳头,朝他胸口砸去:“你骗人!不是说好了一起吗?却每次到了关键时刻,都要撇下我!你就那么觉得我是你的累赘?那么想要丢弃我?那你干脆就不要我好了,何必还将我捆在你身边?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他原本到了口边的,勒令无论如何都要她回去的话,顷刻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口难受得厉害,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一张哭得妆容花乱的脸,他终究是没忍住,狠狠将她揉进了怀里,一遍一遍:“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扔下你!”
锦言依旧激动,埋在他怀中痛哭起来:“你知道当我知道你来赴宴的时候有多担心吗?你这个骗子,居然还让所有人都来瞒我,若不是我今日发现,万一我此生都见不到你了,怎么办?你不但要做不合格的丈夫,你还要做不合格的父亲吗?你若真有个万一,佟儿怎么办?我……怎么办?”
她抑制不住的哭,秦非离一遍一遍的道歉,却看她分明眼泪决堤,泪眼模糊,看得他心都碎了。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锦言,如此情绪崩溃,痛哭流涕,他所见过的她,从来清醒理智,纵然有情至浓时的时候,却也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现在,她这般心碎痛苦,却皆是因为了他!
担心他,害怕他就真的这么一去不复返,再也不回来!
曾经,他也经受过这般痛楚,她在快活崖上,那寸寸心乱恐惧担心,已经能全然打乱他一颗从来理智果决的心,而此刻,他同样将担心加诸在了她的身上,他顷刻便明白过来,他已经在不经意中伤害了她。
他自以为的为她考虑,其实,却是将她的心撕碎,她那样的性子,如果,他真的出事,她一辈子都会痛恨自己的!
一辈子有多长,饱受着痛苦的日子多么绝望!
他深吸口气,看着眼前这张心碎至极的脸,终究是忍不住,低下头来,疼惜的吻住她的唇,堵住她一切心慌恐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