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里里长家的,你这人情官司可没有做好,请了大半个黄花里帮忙,却也不跟申里长知会一声,作为里长他原本也该谨慎一些的。”
姜紫点头应下了,这回她疏忽了,也没想着先去打点里长,失策。
“孟姜女,你这酱做好了……?”
“孔大人您放心,这酱最好是要晒三个月以上,一年的更好,跟酒一样是越陈越香,等一开坛就给您送些来。”
“胡言乱语!本官岂会贪墨你这点酱,本官是问,到哪里买的到?”孔县尉吹胡子瞪眼。
姜紫赶紧认下,是她错了,才道:“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卖呢,这人手不够,又不好开工坊……”
说着见孔县尉沉下脸来了,赶紧道:“以后自家的也卖给您!”看了看刚才拿来放在矮桌上的一小罐子酱,姜紫道:“这一小罐子就送给您尝个新鲜了。”
说完,不等孔县尉说话,就赶紧去找人取豆子去了。这两回下来,她倒是摸清楚了这孔县尉的脾性,说他好吧,吃苦耐劳,以身作则,不好吧?睚眦必较不说,还喜欢沽名钓誉,将三合土拿去献上,知会的那句,就是不想她到处乱说,那就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了,明明就收了她送的酱了,偏偏说要找她买。
以后要跟姜泓说说,他少不得会跟孔县尉打交道,有弱点就行,现在也算是有了交情了,也不怕有小人作祟。
取了豆子,有个武人帮她将煮熟的直接送回姜家去,还没有煮的她还是打算送到黄花里去,现在也算是在孔县尉这里过了明路了,刚给了他一个好处,应该不会再为难自己了。
不过想想申里长家里,姜紫拍了拍头,还是得找翁氏帮忙。从天晶石里拿了两个西红柿出来,等和翁氏一道回到黄花里,翁氏又拿了一篮子的鸡蛋,两人这才马不停蹄的往里长家去了。
说起来还是姜紫第二回去见这个里长了,这回确实打点不到位,跟老狐狸、小狐狸在一起久了,她都直接习惯了,差点忘记了以前十分熟悉的这些人情打理了。
村里不少人都去姜家帮忙去了,没去的人也都到地里忙活去了,十分安静,只是偶尔有几声狗叫声传来。
到了里长家门口,见院门敞开着,翁氏拉着姜紫就朝里走,正要喊人,却听见屋里传来说话声,翁氏赶紧放轻了脚步,示意姜紫别出声。
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声音,应该是个少年,此时他正大笑道:“阿爹,你不知道我去衙门找县尉大人说村里有人行事古里古怪的,他那神情真是笑死我了,好像有什么十分严重的大事一般。”
“你小子,我跟姜老爷说话,你别闹……姜老爷,让您见笑了。”这个应该就是申里长了。
姜老爷?姜紫楞了一下,哪个姜老爷?
少年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就住嘴了。
申里长道:“姜老爷是想让我们黄花里不再接孟姜女的活计?这可不好办,多少人家指着这会多挣些钱,好不去服徭役呢。”
这时,一个低沉的男音道:“申老弟,我这可是为你们村子好,我这个侄女啊,就是喜欢瞎胡闹,你知道的我们和嫡支一起合伙做豆腐生意,本来好好的,她把名声弄得那么臭,我就说了一句,后来这生意她也不愿意做下去了,现在两家闹翻了。”
姜紫听了听,不熟悉啊,她还以为是姜悟,可是姜悟她是打过交道的,这个声音却十分陌生,还有提到了豆腐生意,应该是姜家的哪个吧?
上回姜泓跟她说过,还有个九叔,叫做姜怀,跟姜悟是嫡亲两兄弟,他们两个都是留在莱县了的,姜泓提及此人的时候语气十分不屑。
跟姜悟不同,姜怀就是个游手好闲,好高骛远,仗着祖上余荫和家中的资财过日子的,还喜欢斗鸡和聚赌。
里面这个多半是姜怀了。
只听姜怀痛心疾首的道:“我们姜氏嫡支已经是日暮西山,再也没有昔日的荣耀了,她手上也没有钱做什么产业,现在知道姜氏豆腐在琅琊郡都红火的呢,肯定是生了歪心了,这豆子就是做豆腐的,好好的豆子,她拿来糟践,还不是想做了坏豆腐,臭了我们旁支的名声,我这侄女我算是看出来了,心肠坏着呢,还好生意散伙的早。”
姜紫心忖,看来这告密也跟姜怀脱不了关系,上次的生意散伙了,番茄的生意她也一点不退让,一点好处也没给旁支的沾上,反倒是找上程家,现在看来是有人生了怨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姜悟授意的。
不过她和姜怀面都没有见过,她去姜家的时候,他都在外面聚赌呢,这坏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姜紫倒也没有多生气,只是翁氏气不过,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里长,我带着阿紫来给您赔不是来了,怎么家里有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