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倒霉!难怪妖界对人类的怨恨了。
直到入了深山,再也不闻半点声响,白狼才松了一口气,有了今日之经历,在人界油走不敢再以本身。
一个旋身,变成一个白衣公子,剑眉星目,一双厉眼无法掩饰的犀利,五官犹如雕刻出来的一般,棱角分明,带着狂野之态。
融入夜色,消失不见了。
******
范喜今儿是真的受了伤,调息了一阵脸色才恢复过来。
只姜紫依旧不敢睡,靠在一边,盯着他看。
范喜收了气息,柔声道:“睡吧,我没事了。”
姜紫还有些不放心,他干脆“哧溜”一声将衣服褪尽了,露出精壮完美的身体,似笑非笑:“真的无事了,不然你检查检查?”
姜紫面红如血,赶紧躺下闭上眼睛:“臭流 氓!”
范喜挑了挑眉,挨着她躺下来,旋即侧身揽住她,声音低沉的道:“你不是要问我的弱点吗?现在我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你面前,你自己找。”
姜紫依旧闭眼,却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厮身材真好,线条分明,好想摸一把。
刚歪歪完,范喜拉着她的手落在自己身上,一副任君享用的样子。
听姜紫问:“咦,你的尾巴呢,变成人的时候尾巴藏在哪里去了?是在这里吗?我记得西游记里说,孙猴子变成一座寺庙,可尾巴无处隐藏只能变成一个旗杆,才被二郎神发现端倪的,妖精的尾巴不好隐藏吧?”
说完手竟然往范喜身下摸去。
范喜浑身如遭雷击,赶紧按住了她的手。
“难道尾巴不是弱点?”
“别胡说,你……”范喜深呼吸一口气,拿她一双小手毫无办法,又舍不得捏疼她,她挣扎之间几次碰到他的腿,以及腿间本来蠢蠢欲动的某处。
范喜耳根发烫,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兴奋,还是羞涩,他保存了近万年的桢襙难道要消失了吗?
这笨女人,有一点倒是说对了,尾巴虽然不是他的弱点,但却是十分敏感之处,她动不动就摸他的尾巴,现在倒好,果然人类才是他们最大的天敌!
姜紫挣扎了一阵,可范喜不抵抗了她又有些畏缩了。
想不到这只狐狸精,居然和人的反应一样,她悻悻的收回手,现在可没有吃了狐狸的打算了。
“不摸了?”范喜声音粗噶,眸子闪过幽光,黑黢黢的有些渗人。
姜紫不敢再看,赶紧摇头:“不摸了。”
范喜又往她身边凑了凑,气息落在她耳朵上,一阵麻痒:“没发现弱点?”
“没有。”姜紫往*内侧缩了缩。
“我指给你看,手伸出来。”
“不要!我知道你是没有弱点的!”她不瞎,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正好落在某处,雄赳赳气昂昂的,她一瞥,见它还颤了颤。
“可我现在发现我也有弱点了。我们同生同死,为了让你以后帮我想想办法帮我防着点,我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告诉你。”
范喜的目光和她交汇,黏住不放。
姜紫吞了吞口水,突然手一紧,她只觉得血往上涌,吐出的气都似乎能烧起来。
下一瞬手中被塞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姜紫愕然,居然是一条尾巴。
范喜将姜紫的神色看在眼底,满是揶揄:“怎么,有些失望?”
姜紫赶紧摇头:“没有,这尾巴从哪里冒出来的?”
范喜并未回答她,只道:“帮我揉揉。”
“揉尾巴吗?”姜紫呐呐的问,总觉得这家伙不安好心。
“嗯,不然呢,你还想揉哪里?”
姜紫不语,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着他毛茸茸的尾巴,这感觉还真奇怪,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体,偏偏不知道从哪里支出来一条尾巴。
范喜舒服的喟叹一声,姜紫一愣,他道:“别停。”
眼神幽深的看着姜紫,姜紫只觉得自己已经被吃掉了一般,范喜探知她的想法,微微一笑:“等宝宝们出生了……”
他没有说完,姜紫却明白了。
这时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响动,还有姜泓和钱满祥的声音。
姜紫正要说话,范喜伸手一弹,满室大亮。
屋外传来姜泓的声音:“姐夫,阿姐,没抓住,那白眼狼跑得真快,我们都追到城门口了,只是一晃就不见了,还抓伤了人。”
“你们没事吧?”姜紫问了一句。
姜泓扬声道:“没事。不过碰到了三郎哥,三郎哥说赵慷和田翀都抓住了,让我们不用再担心,明天一早就送去咸阳,还有些事情咸阳那边要问呢。”
姜紫一愣,她还以为这两人已经死了呢,哪知还活着。
有些疑惑的看向范喜,范喜对屋外道:“知道了,你先去睡!”
姜泓和钱满祥赶紧又去跟徐氏招呼了一声,各自睡去不提。
姜紫问:“赵慷和田翀还活着?”
范喜有些不爽的“嗯”了一声。
“怎么回事?”她是完全不相信范喜会这么仁慈的放过这两人。
姜紫问起,范喜就更不爽了,嘟囔道:“你这个笨女人还好意思问?还不都是因为你,留个线索也能笨成那样,本尊真怀疑你是故布疑阵,不想让本尊找到你。”
姜紫一头雾水,还未反应过来。
“你自己想想,你被田翀带走,可有留了线索?”
姜紫点头,她是留了线索,可范喜还是那么晚赶到,不是说狐狸擅长奔跑嘛,居然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到底是谁笨?再说这和田翀、赵慷不死有什么关系!
又听范喜气呼呼的问:“你怎么留的线索?”
“我将防狼喷雾都给用光了,那气味大怕被田翀察觉,只能洒一点点,别人闻不出来,你还闻不出来了?老黑都能闻到呢!”她被装在袋子里,手脚还是能动的,但也仅限于在麻袋中动,能留线索的也就只有喷雾了。
提起老黑,范喜就暴躁,以前徐氏将他和老黑比灵性,现在这个笨女人是故意的吧!
“别拿那条蠢狗跟我比!”
“那个什么喷雾一点用也没有,昨天林子里的人来来回回的,早就被带走了,那些蠢货们还绕圈子,到处都是那个气息,你让本尊怎么找!再说林子里还有风吹!”
姜紫一噎,这个她倒是没有想到。
“那你没闻到气味?”
“哼!”
姜紫白了他一眼,见他赤条条的赶紧又收回视线:“我看是狐性多疑吧,哼,这才反而找不到路了。你这臭狐狸,到处都是缺点!看看,除了尾巴,这又是一条,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得不说姜紫真相了,范喜可不就是觉得故布疑阵了嘛!
范喜不语,手中发力,将她箍紧了,在她身上磨蹭了两下表达自己的怒气,姜紫真是又羞又气。
“那你怎么找到的?”
范喜不情愿的说了两个字:“张廉!”
“三郎哥?他怎么知道的?”
“那厮极为狡猾,旁人都不知道他知道,你道是为什么?”
那么隐秘的山庄,他们又没有警犬,田翀的功夫不错,几乎能踏雪无痕,姜紫被他抗在身后,都没有发现地上留下脚印和痕迹。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难道张廉早就知道了?
范喜微微点点头,姜紫一愣,怎么回事,张廉怎么会知道呢!
这个范喜并未回答。
“他带路,求本尊留下两条命,给他们交差,本尊从不欠人人情,不过…”
不过什么,范喜没说了,只是眸里闪过凛冽。
交差行,没说交差之后他们不能死。
那田翀恐怕活不到咸阳,当初他拿带毒的铜币来害姜紫,现在他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狐狸从来都不是大度的物种,睚眦必报方为本色。
姜紫很快将赵慷和田翀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反倒是对张廉有些不解,他怎么会知道那么隐蔽的山庄呢?
范喜一只大手捂住她的眼睛,淡淡的道:“睡觉,不许再胡思乱想,那张廉还是离他远一点,嘱咐岳母也要远着些,不是好人,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说完,见姜紫偏过头来,才察觉自己的比如有些不妥当。
赶紧道:“他可不是你平常看的那么老实巴交的样子,以后别搭理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由此可见其虚伪。”
姜紫撇撇嘴,嘀咕了句:“小气鬼。”不再言语,累了一天,困意袭来,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姜紫起*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三伯公家的几个小厮和赵嬷嬷的家人,就住在那排仆人房里,房间很多,完全不用担心不够住。
今天一早,那几个小厮早饭都没吃,就赶着回去了,悄悄的放了写豆角和西红柿藏在范喜的幻境里了,这天气就是吊在井里也存不了多久,又让姜泓拿了一些西红柿和豆角给他们送去。
之前只是听说过姜家的这几个族人,姜紫一个人习惯了,完全未想过和他们搞好交情。
可昨天人家主动来帮忙,这个人情是不得不还的,独木难支,还是走动起来吧。
又叫姜泓去衙门打探了一番伤亡情况,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因他们家而起,姜泓去的时候,魏县尉正在发火呢,抚恤金这些不消说,还有赵慷、田翀,虽然被抓了,但也不是功劳,说不定还会受到连坐。
这该死的田翀,天高任鸟飞,他不飞,偏要到莱县来。
魏县尉也知道姜家和田家的这些恩怨,难免对姜家有怒气。
幸好姜泓及时来了,好生赔礼道歉了一回,提出送西红柿来衙门,充当抚恤金,魏县尉应下了,他才施施然回去。
姜泓到底少年心性,回来之后还有些抱怨:“就算不因为我们家,田翀那些本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再说他们可不是去救阿姐的,而是为了自保和拼前程的,被人发现齐王孙出现而没有抓捕,惩罚是承受不起的。这些武人拿着县衙的薪俸,就该保护当地百姓。”
抱怨归抱怨,该给的还是得给,姜家日暮西山,在莱县也没有依仗,官字两张嘴,该打点的还是要打点。
姜紫最了解这些,已经张罗好了,让姜泓送去。
何况的确是因姜家之故死伤了人,也算是聊表心意。
魏县尉得了姜家的东西,马上投桃报李,给姜泓透露了一个消息。
姜家老宅已经卖出去,现在田翀是要犯,这宅子自然是归公,由衙门接管了,可这房子已经被一把火烧干净了,衙门想要把姜家这块地给卖了,因为老宅成了废墟,也没整理,价格要的不高。
但地段好,还是姜家的祖宅地呀,姜家,那可是当过一国之君的,姜子牙的名头流传了这几百年,只要这个消息公布,恐怕也会有人抢着买。
魏县尉率先告诉了姜泓。
古人对老宅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是对先人的纪念和传承,一般祖宅是不会卖的,有钱人家就算搬走了,也会每年花钱修缮,做个念想,这就是他们的根。
姜泓冒着危险也要去救火,就是如此。
祖宅都卖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就是姜威之前也没有卖宅子的打算,多半是被田翀胁迫的。
他身份不同,卖的又突然,姜氏族人就是心有不满,也不能拿他怎么办,想要买回来,姜悟就没少打听过,想买回来,但是之前找不到房子的主人。
知道了这个消息,姜泓激动了,又有些忧伤,口袋里没多少钱,就姜家这一大片地,魏县尉说也要五千钱。
以前卖西红柿的钱全部都换了粮食屯在家里,现在手中是真没钱了。
可莱县并不缺有钱人,程、郑的旁支拿出这些钱来就是不成问题,还有一些小世家,祖辈经营这么多年…
魏县尉给了五天时间,让姜泓去筹钱,五天后会对外公布,卖这块地。
******
姜家小院里,姜紫给赵嬷嬷说了下编织绷子*的诀窍,赵嬷嬷是干过活计的,很快就掌握了,比姜泓学的快多了,不一会就能自己上手摸索起来,还能不时指点一旁的徐氏搓麻绳的技巧呢。
而且赵嬷嬷是会织布的,还给绷子*面织了个花型,绷面平整,有这花型的点缀,整个*看着就不一样了。
姜紫满意,心里琢磨着手中的*框有四副,姜泓说找了人帮忙做,绳子也是按照价格收上来,晚点催他去收,今天就能完成第二张,再赶一赶,做十张了一起拿去程家铺子。
等这几张卖出去了,要不要找几个手巧的妇人专门编制各种花型呢?这样她也能空出手来做别的。
过几天要生孩子,又是一个月不方便行动,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屯粮,找水源。
正在盘算呢,范喜回来了。
这么热的天,差他往山上跑了一趟,找水,还是先去山里找,她现在行动不便,而且山里还未开放,还有巡逻的,范喜也不让她去,只能自己去了。
姜紫忙迎上来,赵嬷嬷赶紧去倒了一杯水,还加了蜂蜜给范喜递过来。
赵嬷嬷现在对范喜改观,范喜面上不显,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不需要他发火,杀人,赵嬷嬷就对他这么好,真是爽啊!
“怎么样?山上能找到水吗?”姜紫迫不及待的问。
赵嬷嬷又继续去编绷子,徐氏也抬起头看过来,家里的井里蓄水越来越慢,她也心急,可看范喜满头大汗的样子,还是说了句:“阿紫,等喜郎喝完了再说,你给他扇扇风,外面太阳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