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觉在后面看得热血沸腾,只要冲进两边的地表工事,控制住,的部队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渗透进去,中国人那点兵力根本不够看的
他转过头对着武藤信义点了点头,武藤信义一挥手,又是两个中队的兵力跃出堑壕,以纵队跟了上去。
正这个时候,从华军主阵地后方的黑暗之中突然打出了密集的机枪火力,华军重机枪低沉的坑坑声响彻夜空,不是一挺,是两挺华军的掷弹筒,迫击炮火力劈头盖脸地砸了,前排的日军如同被割麦子似的被扫倒,中村觉睚眦欲裂地看到南次郎中佐在弹雨中手舞足蹈,最后勉力拄着军刀想要继续往前冲,却最终颓然倒地。
日军的攻势最最后一刻功亏一篑,没想到中国人在主阵地后的预备堑壕还隐藏了如此的火力
日军的老兵也不含糊,四十七毫米臼炮的火力迅速覆盖了华军暴露出来的火力点,后续兵力也几乎是毫不停顿地展开横队,怒吼着杀了上去。
日本方面已经红了眼,武藤信义干脆带着两个中队迎着华军的火力冲了上去。
残破的阵地上,残存的华军与冲上来的日军展开了近战。子弹呼啸,刺刀对撞,紧急增援上来的华军,连排长自动手枪的密集火力也不分敌我了,上来就对着人多的地方扫。邱海阳早先呼叫炮火零距离支援的时候还有些愧疚,现在早已经把一切抛在脑后,只剩下一个念头:死也要守住阵地
日本人毕竟人多,而且也的确是豁出去了,硬是顶着密集的火力源源不断地渗透进来。后边指挥的副营长萧耀南也顾不上其他方向了,能抽调的兵力一股脑填了。华军地表要塞巷道和堑壕里,临时增调的轻机枪假设了起来,迅速展开火力。已经淹没了幸存的华军,汹涌前冲的日军人浪顿时就被打出一溜血胡同,惨叫声响成一片。
邱海阳指挥着步枪手借助地形或者干脆就是卧倒,以密集的排枪进行打击,机枪火力和掷弹筒打掉了日本人的攻击锐气,又转向拦截他们的后续兵力,雨点一般的子弹和榴弹倾泻,顿时又是人仰马翻。
中村觉也没闲着,指挥手中为数不多的重火力对华军火力阵地进行打击,日本老兵们也以密集而准确的步枪火力进行压制。
日军的兵力终究占据优势,眼看着邱海阳所部渐渐落了下风。
以天皇近卫自诩能战的近卫第二师团官兵,早已被天皇亲临督战“千古未有”的盛事烧坏了脑子。眼看着华军的火力遭到了压制,武藤信义一挥手,勇猛的日本军人挺着如林的刺刀冲了上来。
手榴弹在华军前后左右炸响。
华军以最大的努力发射出密集的火力,仍未能阻止日军的冲击。肉搏在阵地的四面八方展开,粗壮的日本士兵和结实的中国士兵用尽一切手段拼死厮杀,一个华军士兵刚把刺刀捅进日本兵的肚子,死者却用手死死拽住对方的枪管。旁边一个日本兵怪叫着把刺刀捅入中国士兵的软肋,血喷了一脸。中国士兵转过脸笑了笑,一只手夹住对方的刺刀,另一只手上却握着一个拉了环的手榴弹日本兵被惊得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声巨响。几具尸体沉重地垒在一处,血混杂在一起。
阵地上到处是充满了绝望和愤怒的咆哮,手榴弹此起彼伏,同归于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在纷飞的弹雨中,日本军人也早已对死亡没了感觉,受了伤的,挣扎着向前爬,被打倒的,用石头砸,用牙咬。
在这片不大的阵地上,敌我双方都已经仿佛是野兽,不,他们就是野兽
在侧翼的交通壕中,待命的预备队目睹这一切,一些新兵脸色苍白,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华军的掷弹筒,迫击炮管都已经红得吓人,甚至已经有炸膛出现。射手解开裤带直接往上撒尿,但火力已经不可避免弱了下来。
日军的大队源源不断地扑了。
邱海阳对着副营长萧耀南一笑老萧,你在后边协调指挥,我顶到前边。这点阵仗,吓不倒咱。”
萧耀南这位似乎来头不小的营长指挥上头有些生疏,不过单兵战力的确是有目共睹,在全师怕都是头一号,当下也不推脱,光棍地点了点头。
一连长鹿钟麟一把拉住邱海阳营长,卖命的事情,有我我叔给满清干过太傅,那是他混今天我就要让小鬼子看看,鹿家也有好汉子”
说着,这个河北望族,族叔鹿传麟还做过满清太傅的青年军官一把把钢盔扯下来贯在地上,新剔的大光头在火光下泛着青光,扭头吼了起来弟兄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国防军,把阵地夺”
和他一起在侧面的交通壕中待命的预备队,看着这个杀气腾腾的中尉军官,很多人苍白面孔上也泛出了血色。
邱海阳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也多了一些异样,哈哈大笑跟老子抢,你们还嫩点”
他也不多说,一手提着军刀,一手提着自动手枪,大步走出战壕,后面的军人们飞快地跟了上去。眼看着前面的阵地上敌我双方厮杀在一起,大队的日军还在滚滚而来,钢盔涌动,冲在前面的鹿钟麟当即就吼了一声投弹”
后边的投弹手咬着牙,把拎着的柳条筐放下,里面满满登登全是手榴弹。一排的投弹手各就各位,很快,雨点一般的手榴弹飞向日军的冲击队列。
日军的老兵们赶紧卧倒射击,可华军的轻机枪也贴着地皮扫了起来,而且手榴弹越来越密集,几乎人人都是玩了命一般投弹
日本人这个时候正是刚突破前面的华军阵地,打得乱七八糟,黑不隆冬地就往前顶,这一下,前后左右到处都是爆炸,闪光,残肢碎肉,很多人一下就蒙了,还以为中国人的无差别炮击又来了一次。
在警戒阵地里,中村觉怒吼了一声,日本国骂汹涌而出。
这个时候,旁边的第一大队大队长松木直亮按捺不住,急促地说道旅团长阁下武藤联队长损失也很大,让我上去吧”
中村觉盯着他,咬着牙摇了摇头不允许。”
“为”松木直亮气得一跺脚,“旅团长您是看不起在下吗不跳字。
“松木君,第一大队是最后的预备队了。”中村觉冷冷地说道,“现在支那人的气力还没有耗尽武藤君虽然艰苦,但他还有余力。现在不是投入预备队的时候你是陆大中途退学来参战的,是帝国陆军的未来如果你做不到冷静观察,谨慎决断,我看你需要的是反省”
松木直亮脸色通红,憋着没。
“忍耐,继续观察。”中村觉转回头,扶起望远镜,“派人去催促一下,第六联队磨磨蹭蹭在干”
在前方的阵地上,近卫第五联队联队长武藤信义面无表情,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一挥,传令兵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第三中队,突击”
勇猛的近卫官兵跃出掩体冲了出去,如林的刺刀在爆炸的火光下忽明忽暗,闪着冷酷的光芒。
华军雨点一般的手榴弹防御也到了尽头。
邱海阳第一个跃出战壕,挥舞军刀,怒吼了一声带头迎了上去,身后是同样一片闪亮的刺刀。
两个同样闪烁着寒光的人浪对撞在一起,到处是金属在骨缝之间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到处是怒吼和惨号,到处是飞溅的血和残肢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