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兴元年,西元一九五年六月二十四日。
巴勒苏木布尔原本是个镇子,后来成了镇边军的一个重镇,紧接着又被北方方面军划为军事禁区,现在已经成为了中俄双方注意的焦点。
巴勒苏木布尔镇火车站。
军列缓缓进站,负责指挥装卸的军官们吹响口哨,负责装卸的军工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把剩下的馒头几口塞进肚子里,秩序井然地围拢。
闷罐车厢的门没关,蔡锷也没搭手,直接跳下车厢,马靴的鞋掌在地上墩得他双脚生疼。他活动了两下脖子,招呼手下的军官赶紧集合队伍。
不一会,第十团已经集结完毕。蔡锷沉着脸,背着手从一个个整齐的队列中走,喊了一声跑步,走”
官兵们的精神头都有些不算太好,不是不是闷罐车里晃荡地有些晕,总感觉少了点。
蔡锷从勤务兵手里结果地图,打开,和团里的几个高级军官和参谋商议了一阵,带着部队奔了防区。
“军歌多么嘹亮,军旗猎猎飘扬……预备,唱”
军歌声渐渐嘹亮起来,官兵的脸上渐渐多了一些。
西布伦已经弃守。
巴勒苏木布尔,距离蒙古重镇,北方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库伦,已经不到一百公里。
过了这一片高原上的山地丘陵,到库伦就是一马平川。退到这里,恐怕就是退无可退了。
蔡锷,蒋方震和萧岚其实也讨论过这个事情,他们一致认为,目前的撤退是大本营有意识的诱敌深入。但撤退终归不可能是无限度地后撤,否则不但部队的士气会垮,国家内部也可能出现一些问题。
他们三个人也有意见分歧,按照蔡锷的估测,巴勒苏木布尔恐怕就是最后防线,在这里大量杀伤俄军有生力量,将俄军拖垮,随后就可以反击。蒋方震看得更远一点,认为应该是库伦。那个地方依山傍水,倒是用兵的号所在。
倒是萧岚别出心裁,认为很可能大本营会一直把俄国人放进去,连库伦都会放弃。他的理由倒有些诡异,那就是在北京见识过那位皇帝后发制人的手段,一定是让对方确信已经赢定了,就像当时的穆帅。
蔡锷和蒋方震面面相觑,可仔细想想,倒也不得不承认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两个人都是少年班出身,算是正宗的太子党,自然不会腹诽这位当今皇帝,也就只有苦笑罢了。
现在从方面军以下,所有的口径都很一致:巴勒苏木布尔就是北方方面军的最后防线,方面军要不惜一切代价严守巴勒苏木布尔防线,把俄国人牢牢钉死在这里
第四军和方面军的工程部队早已在巴勒苏木布尔一线构筑了野战攻势,从后方增掉上来的炮兵部队已经到位,前面第二军和第三军大量减员的部队在这里都获得了充足的备补兵员,各支遭受重创的部队一下子又变得齐装满员起来。元气大伤的部队已经被安置在战线后方抓紧整补训练,战斗力保持相对较好的已经在规划好的防线上展开。支前的文工团,宣传队,已经都到了战区,正在给各部队巡演。在镇子里一眼看去,到处都是保卫巴勒苏木布尔的标语,横幅。
一切,都在透露着一个火热的信息:巴勒苏木布尔,就是决战之地
此时此刻,中俄双方在蒙古草原上的殊死搏杀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华军以劣势兵力对抗兵力火力全面占优的俄军,边战边退。虽然俄军吃了不少亏,但随着作战经验的积累,以及连连取胜对士气的提升,俄军的仗也是越打越熟练,步炮骑各兵种的配合也摸索了出来。
华军方面,由于反复的撤退,士气上终究受了影响。尤其是雅鲁河一战,连战连退的华军中,终于有一些少壮派军人擅自出击,初战告捷之后打发了性子,结果被俄军的伏击和迂回打败,进而引发连锁反应,俄军抓住华军防线漏洞发动总攻,导致华军败退,最后靠着骑兵部队和断后部队死战,交替掩护才保住了主力。
这一场败仗之后,华军士气进一步受挫,在达尔汗和宗哈拉逐次抵抗之后继续逐次撤退。总算俄军统帅克罗帕特金的军事思想比较谨慎,尤其对华军甲午年对日军诱敌深入给与重创的战例耿耿于怀,在推进上选择了步步为营,把交通线一步步控制住,梳理好,把物资补给和兵战体系安排好,因此华军尽管一路边打边撤,倒没有成建制的损失。
现在,整个北方方面军,从方面军级的主官,到下面一线部队的指挥员,都进行了一番换血,又定下了死守巴勒苏木布尔的调子,物资和人员补充都很到位,现在看来,整个部队倒真有了几分新气象。原本有些士气不振的官兵,现在目睹这一切热火朝天的景象,心气也逐渐高了起来。
蔡锷心里也安稳了几分,看这架势,开战以来边打边撤的日子,应该是要到头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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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虎头要塞。
从开战肇始,这个坚固的要塞就被俄军哥萨克切断了与后方的联系,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虎头要塞是俄军眼中的一颗毒钉。
这个要塞位于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伯力)和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的地理中心点,从这里出发的华军可以直接切断远东乌苏里铁路,使符拉迪沃斯托克变成一座孤城。
这个要塞借助了山地丘陵地形,由地表要塞和地下防御体系组成,十分坚固。在西梦忽闪西北山麓,华军构筑了巨炮阵地,安装了二三毫米重型榴弹炮,此外,还有半永久性的多个重炮阵地,装备了从七十五毫米到一五二毫米的大批重炮,构成了绵密的火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