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飞虎肃然说道孟团长,你安排吧,我来了,就是你手下的一个兵。琉球营刚刚被打散了架子,得重整一下,剩下两个营你分派吧。”
孟锦一跺脚好那我就拿个大,一边一个营你去南边,揍鬼子陆军我去北面,接着陪他们的陆战队玩玩试试他们夜战的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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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华军阵地的各个方向,战斗都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揍了日军夜袭部队一记闷棍的华军守备部队,又被日本海军大口径舰炮的无差别攻击猛揍了几板砖,随后日军海军陆战队从北面对华军发动了攻击,华军北边一号要塞的部分炮兵却从侧后对着日军的攻击集群进行了火力急袭,打得日本海军陆战队攻击部队尸如山积。日本舰队的重炮又马上转向了华军一号要塞,一号要塞的炮火也被迫转移向了日军舰队,而日军从南北两侧发动的进攻强度陡增。
在华军阵地上空,以及南北两侧,各色信号弹此起彼伏,猛烈的炮火如同飓风一般刮刮,席卷着一切能动和不能动的物体。密集的火力把这个丘陵地带变成了一座喷发的火山,曳光弹指引着射击方向,密不透风的机枪顽强地对射,而悍不畏死的日本军人就如同地狱的恶鬼一般舍死忘生,喊着天皇陛下板载的口号,如同海浪一般反复冲击着华军阵地。惊魂未定的琉球步兵,早已被填进了战壕,二号要塞地区的山上山下,战壕内外,一张张面孔都已经狰狞到了极点
东方破晓。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枪炮声渐渐沉寂下来。华军炮兵在夜间的炮战中损失也不小,剩下的很多大炮炮管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被迫停止了射击,只剩下轻型火炮还在轮换射击。
日军的损失已经达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南北两个方向的山坡上,日军的死尸层层叠叠,从山脚的谷地一直堆到华军阵地前沿,大大小小的弹坑周围,残缺不全的尸体呈放射状堆叠着。被炮弹炸得七扭八歪的重机枪管和臼炮炮管散落在战场之上,地雷炸出来的弹坑和大大小小炮弹的弹坑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坑里面积满了雨水,已经被血浆染成了暗红色。一五二和二三重炮炸出来的深坑里,死尸漂浮在积水之上,死鱼一般的眼睛向着天。
日军的出发阵地之上,几个士兵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走着,任凭军官和曹长,伍长拳打脚踢,不哭也不叫,就仿佛灵魂都已经没有。还有一些士兵双眼无神,抱着头,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这一夜惨烈的战斗,让不少农家子弟的神经受到了重创。
华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日军两个师团的反复攻击,在这个凄风冷雨的暗夜,对华军的冲击是巨大的。很多新增援上来的琉球兵,甚至是中国兵,都出现了呕吐,恶心,精神萎靡的症状,反复的炮击,密集的弹雨,血肉横飞的战场,眼睁睁看着身边战友变成一堆难以辨认的碎肉或者焦臭的残破肢体,这些菜鸟已经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恐惧。
丁飞虎左臂上缠着绷带,提着手枪在战壕里巡视,看着这些瑟瑟发抖的菜鸟,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他,这并不说明他们懦弱。任何一个神经健全的人,哪怕是非常勇敢的战士,面对如此修罗地狱一般的战斗,都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巨大的精神冲击。
这就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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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海军联合舰队旗舰,三笠号。
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团师团长川村景明中将脸色铁青。
这一夜,虽然海军陆战队按照他的命令,特意等待南面的陆军吸引了华军守备部队注意力之后才突然投入战斗,但华军无疑也得到了有力的增援,虽然几度危急,却终于打退了日军的进攻。日本海军陆战队在三天的战斗中已经伤亡惨重,这一夜又再遭重创,目前整个师团的伤亡已经达到了三千二百多人,接近战斗兵编制员额的三成尽管后备步兵已经源源不断地补充了上去,但如此恐怖的伤亡数字,让这位素来勇猛的萨摩藩士子弟也不由得心中踌躇。
“川村中将,南面的东条师团长已经再次询问,海军陆战队到底还有没有余力?”南方派遣军参谋长田中义一皱着眉头,“现有的攻击强度,看来已经难以一举击破支那军的抵抗。”
“田中君,海军上下已经尽力。”川村景明对这位陆军后起之秀并不客气,“如果亲王大将阁下怀疑海军的忠勇,不才在下不介意亲自上阵。”
田中义一脸色微变,可看着这位萨摩藩重将一脸晦气,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川村君,海军之忠勇,在下与陆军同仁是深知的。”一旁的司令官伏见宫贞爱亲王大将沉声说道,“现在战事胶着,支那军队虽遭膺惩,却始终顽固不化。我陆海两军还需团结一致克建大功。”
川村景明对这位皇室宗亲不得不给与足够的尊重,当下微微欠身。
“不能再这样死打硬拼下去了。”一旁的秋山真之突然开口说道,“华军的防御体系,我们已经基本摸清。现在的关键,不是南面的主防御阵地,而是北面的一号要塞。”
田中义一眼中光芒一闪,转身对着这位给出了太多惊喜的海军天才参谋,沉声说道秋山君,有高见,请讲。”
“华军的阵地,是互为依托的哑铃结构。”秋山真之缓缓说道,“北面的一号要塞,主要装备重炮,可同时威慑我北面的舰队,控制运天港,并从侧后打击我进攻部队。而南面的二号要塞,虽然是华军防御部队的主力所在,但重炮上要比北面的一号要塞少,对运天港的控制力也弱。更重要的,如果我们进攻一号要塞,南面华军能给与的支援并没有北面给与南面的那么多。”
“一号要塞,这两天也曾经攻击多次。”川村景明皱着眉头说道,“那里的地势更加险要,要塞更坚固,我们攻击起来也是非常困难的。”
“所以要集中兵力火力。”秋山真之坦然说道,“与其这样分散兵力,不如集中优势兵力火力,拼着伤亡惨重,先拿下北面的一号要塞。拿下那里,我们可以利用华军火炮,或者吊装我军重炮,甚至只是利用其反斜面的掩护,以高仰角轰击南面丘陵地带的华军,包括其反斜面炮兵阵地,这样整盘棋的就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恍然。
秋山真之看着这些陆海军将领,心头也是一阵无奈。难怪中江兆民说日本人器小易盈,又爱钻牛角尖,很容易陷入思维的误区,最后就像排着队跳崖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倒霉。这些一根筋的军事秀才,都是按照一个模子批量生产出来,一旦认准了一个就如同拉磨的驴子一样,昏天黑地地干到底。
“一号要塞只有用重炮来对付。”伏见宫贞爱亲王沉默半晌,开口说道,“原本以为舰炮可以压制华军要塞,现在看,还是要靠二八攻城重炮。好在昨天田中君已经和我商量,调运南面准备用来对付那霸港的重炮兵第五联队到北面来。”
“阵地可以设在这里。”这位日本皇族中著名的悍将走到地图前面,白手套轻轻一戳,“华军一号要塞东面九公里处。海军设营队和陆军的工兵部队可以一起施工。这些天,我们观察了华军要塞炮的射界。他们的重炮,除了山顶的两门二三加农炮,都无法三百六十度旋转,而且大部分重炮是对付海面方向的。其东侧是火力相对薄弱之处,主要依靠南面的二号要塞阵地给与炮火支援。我和田中君计算过,我们最新型的明治三十年式二八毫米重型攻城臼炮射程达到九点六公里,这个位置又恰好在二号要塞华军射程最远的一五二加农炮射程之外。只要海军可以压制住一号要塞的山顶炮台,我军就可以毫无干扰地构筑起坚固的半埋式炮位。”
“修建炮位,重炮拖运和吊装大约需要十天。这些高仰角的攻城重炮一到,华军的要塞是经不起反复轰击的。”
秋山真之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了旁边沉默不语的田中义一。田中恍若未觉,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地图。
“看来,原定的作战计划不得不加以修订。”伏见宫贞爱亲王大将说道,“如果各位同意,本司令长官建议参谋们尽快拟定计划,本官可以和东乡司令长官一同通知俄太平洋舰队的马卡洛夫司令官,并向大本营汇报。”
“我支持。”一直沉默不语的东乡平八郎豁然站起,“海军方面,火炮身管寿命有限,为了准备与华军舰队的决战,无法给与过多的炮火支援。而且舰炮仰角也不够,无法有效攻击华军山顶要塞炮台的薄弱顶部。攻城臼炮虽然耗时较多,但总好过我忠勇健儿以生命去填堑壕。就这样吧。诸君可有异议?”
伏见宫贞爱亲王点了点头,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都是一鞠躬哈伊”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