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等待着,终于让我等到了那么一天,孟未敬告诉我,公孙止要动手了。
在暴风雨前最平静的时刻,公孙止依然经常出现在我这里,尽管我们之间做不来恩爱夫妻的样子,可是面对着他即将死去这件事情我仍旧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用手捂住胸口的位置,暗道自己终究是个普通的妇人,拥有着最普通的妇人之仁。
我望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却总觉得乌云密布,那天,我亲手做好了饭菜,带着食盒去找公孙止。
公孙止早已命人在明阁放了大火,四周隐约间都能听见惨叫的声音,明明我该对那些往生的人感到同情,可是成王败寇,我连同情的能力都没有了。
我让黑衣人通传要见公孙止,我本以为以他的野心,有朝一日达成夙愿必然是开怀的,不料他却是出奇的平静,唯有见到我的时候眼里有了神采,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我刻意避开他灼人的目光,格外温柔的道,“天晚了,我陪你来用膳。”
公孙止二话不说将我揽进怀里,便命黑衣人立刻摆膳。
我偷偷给黑衣人递了一个眼色,黑衣人便将我准备好的美酒一起呈上。
我面不改色的给自己和公孙止一人倒上了一杯,微笑着道,“止,我们从来没有喝过交杯酒,今日就正好把这个遗憾圆了吧!”
公孙止从来不愿意违背我的话,况且我隐约有示好之意,他更没有不从的道理,可惜他不知道最毒妇人心,这酒并不是单纯的酒。
也许是公孙止今天比较得志,不禁感叹道,“良宵佳人,真是快哉!”
今天正好是我初与他相识的日子,我不止一次的想,或许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注定了会有一场孽缘。
一顿饭下来,公孙止很开心,这让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于是好奇的问,“你就不怕我在你的饭菜里下毒吗?”
公孙止不以为意的答道,“你该知道我百毒不侵,况且,只要是你的心意,哪怕是毒药我吃着也甘之如饴。”
可能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我自然也不例外,我来自二十一世纪,一向崇尚平等,可是却和这般自大的人纠缠了一生,也不知这是不是老天对我的历练。
几十年来,我第一次上前主动挽住公孙止的胳膊,与他相依着顺着明阁与暗阁相连的暗道回到暗阁。
暗阁还像是平时一般的平静,实际内里已经变了天,公孙止看了一眼便觉得大事不妙,气愤的道,“人呢?都去哪里了?”
“你不是一直觉得王室不慈吗?我都把他们派到王宫里去了,替你斩草除根。”我听后,在一边善解人意的道,我敢做就做好了担当的准备,我累了,也不准备去见明天的太阳从哪里升起。
公孙止对于我怎么能命令的动黑衣人表示怀疑,不过我待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当然也不是一无是处了的。
他问我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嘲讽的看向他,“你还没看出来吗?”
我拿手指了指他的心脏,残忍的道,“我要这里……血肉模糊!”
公孙止满眼里装着痛苦,猛的将我的手拍下,十分无奈的说,“我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这里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不答,两个人再次陷入了僵局,公孙止的心不在他这里,但是也不在我这里,这样的男人根本不是我能够要的起的。
大约过了半柱香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突然大声喊道,“开始吧!”
顿时,无数支的暗箭向他们射了过来,我闭上眼睛,不愿意再见到血淋淋的场景,心想着能和公孙止一起死,也算是还了他这辈子的情意了。
然而好半晌我的身边只有箭穿过柔体的声音,而我自己却是毫发无损。
我偷偷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公孙止挡在了我的前面,以一种守护者的姿态保护着我,那一瞬间,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拼命的捶打着公孙止,在他的怀里大叫,我都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何还要让我心软,我根本不稀罕他的保护,“公孙止,你为何还要护着我?难道你就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