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雅间门口,刘高忽然闯了进来,满头的汗水,见四人和几个孩子都在,这才长出一口气,对董倩道:“夫人,司马先生让你们立刻回府,车马就在店外。”
冷月道:“我们本就准备回去,倒是劳烦刘管家了!”
董倩与十三娘一皱眉,同时问道:“出了什么事?”
刘高叹了口气:“哎!说起来也怪我,咱们家中有两个仆役不见了,冷兄弟正带着人寻找,司马先生担心有什么问题,这才让小人来接几位夫人。”
“两个仆役失踪了?”
刘高点点头:“今日先生要回来,家里忙的不可开交,谁也没留意,这会安静下来之后才发现不见了两个人,都是刚来的,其中一个昨日才到。”
十三娘问道:“都什么来路?”
刘高道:“自己投奔的,说是河东的灾民,本打算让他们住几天就打发走,没想到这就出了问题。”
董倩没有迟疑:“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咱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添乱,回到家里再计较!”
一行人急匆匆出了酒肆,刘高招呼人四周护卫。一辆马车,在十个家丁的护卫下从长安东门往苏府走。人很多,刚刚看罢热闹,都在往家走。马车混迹人群之中,熙熙攘攘的走不快,前面开路的两人嗓子都喊哑了,依然没有办法。刘高的感觉很不好,不断的催促,可惜起不到任何作用。
拐进早慈巷,再经过前面的五华十字就能看见府门。这里是长安城人口最密集的地方,马车的速度比刚才还慢。十二娘在车里坐的憋屈,伸出脑袋看了看:“老刘,绕道吧!这么走下去何时才能回去?”
刘高左右看了看:“好!”
好字刚出口,一支箭矢擦着刘高的头皮钻进了马车车厢。马车里传出一阵惊呼,刘高顾不上脑袋顶上火辣辣的疼,大声吼叫:“保护夫人!快!保护夫人!”
人群一阵混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扭头往这边看。一转头的功夫,从犄角旮旯又飞出来几支箭矢,穿过人群的缝隙,直奔马车。两名家丁舍命相护,连着将三根箭矢打飞,第四根箭矢钻进了一名护卫的大腿。鲜血立刻留了下来,那名护卫抱着大腿倒在地上。
人群彻底乱了,哭嚎着奔跑躲避。刘高抽出长剑,警惕的看着四周,与十几名护卫一起将马车围住,吩咐身旁一名护卫:“快,冲出去报信,让家里派人!”
十二娘提着剑从车里钻出来,咆哮道:“那个王八蛋暗算老娘,出来!”
没有任何动静,四周空荡荡的,只有风卷起的尘土四下飞扬。等了好一会,依然没有动静,刘高来到马车旁:“夫人,你们都没事吧?”
董倩在车内答道:“无大碍,冷月妹妹的胳膊受了伤!”
“夫人,我看那些贼人好像走了,咱们是不是……”
冷峻和苏凯带着人急匆匆赶来,顷刻间将整条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个伸手了得的已经上了屋顶,自上而下俯瞰所有墙角。待确定没有了危险之后,董倩和十三娘扶着冷月出来。冷月的胳膊已经被鲜血染红,疼的额头冒汗,不知是谁缠在伤口处的绢帕也变成了红色。
冷峻连忙上前,仔细看了看:“大妹别怕,只是皮外伤!”
苏凯巡视完所有地方,回到马车旁,冷冷道:“都走了!这些人都是行家,一击不中立刻跑了!”
安顿了冷月,将那名受伤的护卫扶上马车,一群人警惕的朝着苏府走去。
苏任进城之后,自有礼官安排一切,献俘、上表、觐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刘彻很高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苏任大加赞赏,同时对于此次平灭越人的众人赐宴。
武德殿是刚刚修建的一处宫殿,在宣室殿旁边,与崇德殿一左一右相互呼应。一副巨大的大汉地图挂在后墙上,岭南与会稽中间那条红线已经被黑线取代,三个郡的名字出现在原本越人的地方。
能进入武德殿的都可算是刘彻的心腹,端着酒杯指着地图,刘彻心情格外好:“今年岭南已平,明年朕准备对付匈奴,诸位当以苏大夫为榜样,我大汉与匈奴百年的恩怨一定要有个了断!朕再也不想看见大汉的女儿送到那些野人的帐篷里去!”
“臣等鞠躬尽瘁!”
刘彻大悦,与众人连干三尊。刘吉庆走到刘彻身旁,低头说了几句。刘彻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不等刘吉庆把话说完,抬手将酒樽摔倒了地上,勃然大怒:“查!一定将这些贼人找出来,朕要将其碎尸万段!”
众人莫名其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皇帝为何忽然间发这么大的火。窦婴起身将刘彻的酒樽捡起来,重新放到案头:“陛下,今日是给苏大夫庆功,陛下切不可因为琐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