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到后半夜,王恢见坐在最后的霍金等人已经趴在矮几上睡着了,便笑道:“我看今日的酒宴就到此吧?明日还要赶路,陛下还在长安等着苏中郎,咱们可不能耽误了陛下的事情!”
众人起身告辞。灌夫将苏任送出门外。月亮很亮,又喝了很多酒,再加上一年多没见,两个人聊的很好。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苏任问道:“灌老将军,长安城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刚刚还满脸笑容,说话豪迈的灌夫忽然间变了脸。左右看了看,拉着苏任去了旁边:“丞相让我告诉你,千万小心!”
“到底如何?”
灌夫道:“明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已经有人做了详细的计划对付你!这是丞相说的。”
“我家中可有事?”
“那倒没有什么,陛下一直看着,没人敢去你的苏府胡来。”
苏任长出一口气,悬着心的总算放了下来:“陛下可好?”
灌夫叹了口气:“怎么说呢,我就是个粗人,朝堂上的那些事情本就不懂,但我见丞相最近总是眉头紧锁,想必应该不是太好,而且太皇太后身体每况愈下,田蚡蹦跶的很欢实!”
“太后在背后怂恿?”
灌夫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田蚡家每日都是宾客云集,上次还邀请老夫去,被我拒绝了!”
“田蚡要拉拢老将军。”
“哼,蝇营狗苟之徒,老夫还看不上他!”
苏任笑着对灌夫施礼:“多谢丞相和老将军照拂,二位的恩情小子铭记于心!”
灌夫撇撇嘴:“呵呵,那就送几斤苦茶,大半年没喝到你家的苦茶,老夫有些想了!你不在家,你家就去不成了,那两个老家伙看见老夫就没有好脸色,好像我欠他们钱是的!”
“一定一定!”
灌夫转身要走,又转了回来,神秘一笑:“商州城的事情办的不错,夏侯家的那个小子,老夫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苏任摇摇头:“嘴上痛快了,却又结一个仇人,只怕长安更凶险!”
“有何怕的?有我和丞相替你做主!何况你和咱们的陛下关系匪浅,又立下这等功劳,那些人就算要动你也得想想。”
“但愿吧!”
回到房中,苏任没怎么睡。他在琢磨长安的事情,一年多在外奔波,长安的很多事情只能靠天罡地煞了解,但这些人不在朝堂,很多重要的信息传不到苏任的耳朵里。灌夫刚才说的那些虽然笼统,却传递出一个消息,那就是太后终于坐不住了。
太后王氏也算一个奇人,先不说别的,就嫁过人之后入宫并得到景帝的恩宠这一条就不是个普通人。还将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那就更加不一般了。太皇太后病重,王太后是不是按照历史轨迹默默无闻苏任不知道,自从他来到大汉之后,很多事情已经变了,能不能控制好这些事情,苏任没有把握。
天刚蒙蒙亮,戏城里人喊马嘶。苏任拖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今日就能回长安,好久没见的人就要见面了。岳父董仲舒,老师文党,兄弟冷峻,朋友司马相如,以及刚刚新婚没多久就分别的两个妻子董倩和冷月。苏任忽然觉得自己的责任重了很多,再也不能如刚来大汉的时候那般轻松了,
站在门口,看着忙碌的人群,这些人都是跟着他的,自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打了个激灵,深吸口气,这才迈步出了院子。黄十三和蛮牛已经准备妥当,苏任翻身上马,大喊一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