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这严助也太小心眼了吧?”
苏任笑笑:“怎么说都是会稽太守,此次平灭岭南,会稽虽然没有多大功劳,苦劳还是有的,陛下只字未提,就算是我也心里也会不舒服!但这种事情咱们也管不了,就靠严太守自己悟了。”
“什么意思?”
“吃饭!”苏任埋头吃饭,崔久明也没追问,两人将话题拐到了安抚越人的事情上。
严助也在吃饭,每一口都味同嚼蜡,再精美可口的饭菜送进嘴里,总觉得不是滋味。他不明白,作为会稽太守为何陛下在圣旨里提都不提,难道说陛下觉得此次平灭越人全是苏任的功劳?又或者因为陛下对苏任恩宠?最后想到的结果是,他严助在朝中并没有谁替他说话,所以才弄到现在这个不尴不尬的局面。
“主人,您再尝尝这个,这是刚刚打上的河鱼,正鲜嫩着。”管家见严助想心事,只顾着加眼前那盘菜,连忙将鱼和那盘菜换了位置。
严助吃了一口,没觉得多好吃,放下饭碗:“不吃了,撤下去吧?”
“主人,你才吃了半碗,平时都是两碗。”
“我说撤下去就撤下去,废什么话?”
管家无奈,只得吩咐人将严助没吃完的饭撤了下去。给严助倒了杯水:“主人还在为皇帝封赏的苏任的事情生气?”
“本太守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主人当然不是,但陛下将平灭越人的功劳全都记在苏任头上,对主人也太不公平了!”
“你懂什么?朝廷这么做,自有朝廷的打算,记住,今后不得妄议朝政!”
严助正在教训老仆,门子进来禀报:“禀主人,苏长史求见。”
“不见不见!就说我身体不爽,正在修养!”
门子就要出门传话,被老仆叫住:“主人,苏长史都来了三五次了,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个事,倒不如见上一面,听他说什么话。”
严助深吸几口气,没有言语。管家立刻吩咐门子相请,命人收拾大堂,准备茶水。一切刚刚妥当,苏任迈步进了严助家的大堂。严助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盯着苏任。苏任很客气,对严助行礼。礼毕,严助道:“苏长史很快就要成为苏中郎,总理越人迁徙一事,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此次平灭越人,太守劳苦功高,迁徙越人也需要太守帮忙,小子年幼还需仰仗太守。”苏任接着道:“下官已经将平灭越人的事情,详详细细向陛下上了奏章,陛下自然能体会到太守在此次战事中的作用,下官对内政不熟,很多事情需要太守指点,还望太守不吝赐教。”
严助久经宦海,苏任这几句话里的意思他听懂了。第一,苏任已经向皇帝保举了他严助;第二,若能妥善安置越人,苏任绝不会亏待他;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苏任在皇帝面前说话的分量比他这个太守重。望着眼前这个刚刚二十岁的毛孩子,嘴巴上的毛都没长齐,竟然敢这么说他严助,严助的气的直咬牙。
“苏长史,安置越人的事情陛下和朝廷全权托付于你,你自当竭尽全力,放心,本太守绝不会从中作梗,只要圣旨中所言,老夫一定办到,老夫在这里恭喜苏长史荣升苏中郎,只要苏中郎处理好越人的事情,回长安指日可待。”
严助面带笑容,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苏任明白,严助因为功劳的事情算是和自己闹僵,要想缓和不是那么容易。这一次自己在南方,真成了孤家寡人,安置越人的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苏任还想说话,严助却冷冷道:“老夫身体不好,送客!”
被严助赶了出来,黄十三就要带着蛮牛冲进去,被苏任拦了下来。一边走,苏任一边计算。此次涌入汉地的越人在二十万以上,按照他先前的布置,沙坪工地可以消耗五万人;船厂、码头能消耗一万;江淮准备的土地能容纳六七万,剩余的七八万怎么安置?就地等待肯定不行,放任不管更不行。
回到家中,苏任愁眉不展,本指望会稽郡能消耗这七八万人,哪怕是暂时安置都可以,可惜严助一口拒绝,急切间七八万人的归属没了着落。
赵闻一直在等苏任,刚一进门便走过来,抱拳道:“苏先生还在为我们的百姓犯难?”
苏任点点头。
赵闻深吸一口气:“听闻大汉皇帝准备在岭南设郡,不知能有多少越人回到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