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是穷人出身,跟苏任以来整日打打杀杀,又与冷峻习武,气力、技巧、灵活性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三两个跳跃,便上了三分之一,远远的将那些跟他一起攀爬的人甩在后面。这种攀岩没有任何保险措施,绝对不能有一个错误,所以大家都很小心,除了霍金这个二愣子。
等卫青和石宝来到崖下的时候,霍金已经上到了崖顶。一根绳子顺着崖壁扔下来,霍金在上面大喊:“好了,上!”
阻止了争先恐后的兵将,卫青先拉着绳子试了试。这一试不要紧,卫青一拉,绳子立刻顺着岩壁滑了下来,吓的众人连忙闪避。霍金却在崖顶嘿嘿笑道:“失误失误,没绑结实。”
卫青无奈的摇摇头,只能等别人放下绳子。
一路断断续续,走走停停,吃过了别人没吃过的苦,终于翻过了鹞子岭。当看见平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疯狂了。如同鬼魅一样,谁也顾不上浑身的伤痕和满脸的脏泥,一个个哈哈大笑。卫青下令,吃些东西,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全速前进,直奔置产。
吕嘉在得知赵胡死了的消息后,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车上。没人来质问他,也说明所有人都在怀疑他,但是他真的没有下令干掉赵胡。就目前的形势来说,赵胡对他还有用。
大王突然死了,赶路却没有停下。生前赵胡的车驾没有仪仗和豪华的护卫,死了之后,所有的仪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全都冒了出来。一条条的白绫迎风飘扬,哭泣声蔓延整个大军,让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百姓心中更没底。吕嘉没发话,谁也不敢移动赵胡的尸首,原本的马车成了临时棺椁。
赵闻爬上吕嘉的马车,喝了一杯水,便躺在一旁闭目养神。赵闻换了一身白色的袍子,手里的拐杖顶上也挂起了白绫。
“都安排妥了?”
“嗯!”
“苏任并没有追来,不知道又再搞什么计策。”
“嗯!”
“若不走这条路,就得翻越鹞子岭,那地方人兽难行,即便是最有经验的猎人也不敢走,汉人肯定不会走。”
“嗯!”
吕嘉说一句,赵闻便回答一个嗯字,两人的聊天很没有意思。吕嘉说了三句便没了再说话的兴趣,长叹一声,靠在马车另一边,也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久,吕嘉突然坐直身子,推了赵闻一把:“你说苏任该不会真的派人翻越鹞子岭了吧?”
赵闻深吸一口气:“刚不是说那地方最有经验的猎人都不愿意去吗?汉人也敢走?”
“不好说,苏任最擅长声东击西,闽越就是这样被汉人攻破的,若苏任知道咱们将所有东西都聚拢到了置产,他可能会冒险一试!不行,我的派人去看看。”
赵闻看了看吕嘉:“看看没用,直接派大军救援置产才行!”
“嗯!对!”吕嘉一挑车帘,立刻喊人。等传令兵来到吕嘉身旁的时候,吕嘉又犹豫了,扭头望向赵闻:“你为何要让我派兵?”
“不是你担心汉人翻越鹞子岭吗?”
“但苏任就在我们后面,你想要我将大军派回置产,让苏任赶过来将咱们全都擒获?”
赵闻实在无语,摆摆手:“你爱咋办咋办,我不管了!”转过身,面朝里继续睡觉。
吕嘉陷入两难的境地,既担心置产被汉人突袭,又害怕自己被苏任追上。坐在马车里不断搓着手。整个南越朝堂,向吕嘉示好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这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商量大事的人。马车还在继续向前,各种呼和络绎不绝。吕嘉无奈的又将赵闻摇醒。
“赵大夫,以你对苏任的了解,你觉得这个时候苏任会如何对付我们?”
赵闻翻身坐起,瞪着吕嘉:“我要是你,立刻下令抛弃百姓,全速赶回置产,无论苏任想干什么都可以应对!”
吕嘉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再次揭开车帘,对外面的人喊道:“传我命令,大军加速前进,明日一早必须赶到置产,违令者斩!”
传令兵答应一声,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国相有令,大军全速前进,明日一早必须赶到置产,违令者斩……!”一声接一声,逐渐远去。
吕嘉这时才稍稍放心,对着赵闻笑笑道:“大王薨,南越不可没有王,到了置产我准备提议立太子赵婴齐为王,并将王孙赵兴送到长安,赵大夫觉得如何?”
“哦?咱们都这样了,你觉得汉朝皇帝会答应?”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若此事成,咱们南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还请赵大夫助我!”吕嘉坐起身体,冲着赵闻行了一个大礼。
(第五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