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经派飞熊营前往阻截,统领保证,在大王没有离开番禺之前,绝不后退半步!”
“那个谁真的行?上一次在闽越他可是最狼狈的一个!”
吕嘉道:“正所谓知耻而后勇,花统领经过闽越之事,对大王更加忠心耿耿,绝不会让苏任得逞。”
“别驾?搬运国库和粮仓、武库的车马可准备妥当?”
一名官员连忙出班:“禀大王,臣已经征集骡马五百匹,车辆八十辆,更有民夫一万余人,先一批已经启程,往来三趟便可搬完,陛下王宫中凡是可以移动的事物,臣也全都登记造册,绝不会少一件,各位妃子和夫人的车辆正在准备中,再有两日便可备齐。”
“不可延误,汉人诡诈,万一再来一趟治城的事情,咱们哭都来不及,在本王没有离开之前,所有军马就放在王城周边,有何风吹草动,当奋力向前,绝不可让苏任得逞!”
大将军连忙抱拳:“诺!”
赵胡生完了气,接着道:“此次迁都乃是大事,所有财物、兵卒、人员全由国相调配,任何人不得有异议,违令者杀无赦!”
吕嘉立刻出班:“下臣定不负大王所托!”
更多的士兵派到了面上,因为这些士兵的到来,街道上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更乱了。人人都知道要走,还能不能回来谁也不好说,不趁着这个时候弄一把,就算到了置产吃什么喝什么?指望他们的大王,或者国相?呵呵,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当真。
赵宇带人来到赵闻家。赵闻是个文士,一没有家眷,二没有财物,赵闻只带了五个兵卒。走进赵闻府上的时候,仰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大门顶,笑呵呵的对兵卒道:“就在这里守着,谁也不许进去。”
这几天,赵闻很喜欢晒太阳,谁来了都能看见赵闻坐在台阶上,面朝阳光,闭着眼睛。这个时候的阳光没有夏天那般刺目和炙热,在南方还是很厉害的。赵闻躺在台阶上,缩成一团,好似冷的受不了。
赵宇左右看了看,挥手将老仆叫过来:“去,告诉你家主人,要上路了,你们也没什么家具要搬,骑着那匹瘦马跟着走吧!”
老仆连忙答应,转身去叫赵闻。赵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慢慢的坐起身子,长叹一声:“好一场美梦,又被打扰了!”
赵闻冷哼一声:“有的是时间做梦,不在乎这一时,走吧?”
“去哪?”
“你!”赵宇一咬牙:“置产!大王可说了,这一次迁都,谁要有意阻拦,杀无赦!”说着话,赵宇已经抽出了宝剑。
赵闻笑了笑:“是呀,我差点都忘了,请将军稍等片刻,容小人梳洗一番!”
“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洗?”
“这次是离家,谁知道还能不能再活着回来,收拾一些也是应该的!”一扭头,吩咐老仆去打水。
当着赵宇的面,赵闻脱的赤条条,将水倒在身上。刚刚提上来的井水,冰凉刺骨,一瓢浇下去,冻的赵闻浑身发抖,牙齿也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看着赵闻狼狈的样子,赵宇的脸色好了不少,还剑入鞘,站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赵闻折磨自己。
整整用了三桶水,赵闻将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干净净,又解开发髻,让老仆帮他洗了。一边洗一边道:“这几个月,在林莽中,从来没有这么舒服的洗个澡,今日总算如愿了,即便是现在就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赵闻一笑:“不着急,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重新穿上衣服,捡起自己的拐杖,赵闻昂首挺胸往门外走。留在门外的兵卒见赵闻先出来,立刻围拢过来,手握弯刀伸长脑袋往大门里面看。当看到赵宇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从中间一分为二,给赵闻让路。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脚步匆匆,如同无头的苍蝇一样,有朝东的,也有朝西的,没有任何目的。赵闻看见,一辆马车前,十几个军卒开道,凡是挡路的纷纷打翻在地,任凭那些人躺在地上哀嚎。南越贵族已经将百姓彻底抛弃,任凭他们自生自灭。
“主人,上马吧?”老仆牵着瘦马来到赵闻身后。
赵闻笑了笑:“它跟了咱们几个月,算是咱们家人,我的家人不多了,岂能忍心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