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地方说话,那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所以苏任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让给了严助。望着严助累的脸红脖子粗,公孙贺冲苏任伸出大拇指,两个人会心的笑笑。
严助讲完话,比赛正式开始。入场式格外有意思,来自会稽不同地方的人,按照他们的地域,一队跟着一队出场。没人知道苏任为什么将大末县放在第一个,而把章安县放在最后。面对代表官府的长史,谁也没有争辩,全都听话的接受了。
没有旗帜,只有一块块牌子,上面写着他们的县名,或者是军队还是难民营的名字。一队接着一队,每来一队肖左便大声的将来历喊出来。那些来自家乡的队伍总能引起自己人的欢呼。比赛还没有开始,便已经将整个运动场点燃。
所有人亮相完毕,比赛正式开始。巨大的木牌被立在运动场的最高处,十几个善于攀爬的小伙子就站在下面,每当一项比赛结束,获胜者的名字和代表地的名字很快就会出现在木牌上。字写的很大,无论离多远都能看的见。同时,肖左也会大声的宣读,再次引起乡亲的欢呼。
第一项比赛是百步跑,一声鼓响,整齐排列在起跑线上的十几人争先恐后,看台上的人群大声呼喊,为自己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鼓劲。有些人竟然还编出几句即兴鼓励语言,引的所有人一起喊,这一点完全出乎苏任的预料,看来高手永远在民间,不能忽视群众的力量。
来自上虞的一名年轻人获得第一名,会稽城的人得了第二,东治的代表获得第三。在所有人的欢呼中,苏任邀请严助为三个小伙子颁奖。奖品并不贵重,也就是值十钱左右的必备品,锅碗瓢盆,粮食、盐巴。当严助将这些东西递到三人手中的时候,三个小伙子哭的和泪人一样。
这些身处底层的平民,就算是县令都难有见面的机会。这一次不但是太守亲自给自己奖励,还和自己说了几句话,甚至问了自己的名姓。这样的荣誉到死都值得炫耀。
比起严助送给三人的实物,苏任送上的东西只具有代表意义。用竹、藤、麻编制的头冠,上面插满了从野地里采来的鲜花,分别代表坚韧、勤劳和朴实。这三个词是苏任说的,在之前谁也没认为竹、藤和麻有这样的品质。
整个运动场沸腾了,那些花钱进来观看的人觉得自己的钱没有白花,至少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场面。参加运动的百姓每人也都得到了纪念品,虽然少了点那可是荣誉。所有来观礼的官员悉数登场,让每个人都在百姓面前露了面。总之这是一场成功的运动会,人人都从中间得到了快乐,苏任也得到了钱财。
晚上,公孙贺守在苏任房里死活不走,他想看看这一天苏任到底挣了多少钱。当账房拿着账本报出数字之后,公孙贺有些眩晕。
“除去花销,你竟然还挣了八百二十五钱?”
苏任摇摇头:“亏了,太亏了,搞了这么大的阵仗竟然只挣了这么一点。”
公孙贺的下巴都收不回去了:“这才第一天,预计要进行三天,就那些场地外面的商贾每天就能收上来五百钱的税,三天就是一千五百钱,还不算别的,老实说你搞这一场能挣多少钱?”
见苏任不说话,账房陪着笑脸道:“按照小人的预计,接下来两天所得基本都能算作盈余,大约有三千钱吧。”
“不行,的分钱,我要我的那份!”公孙贺抓耳挠腮。
苏任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好歹也是长安城的公子,三千钱你都看的上?”
“那也不能你挣钱,我们只出力没有好处,给一百钱就行,咋样?”
李当户是这次运动会的总治安官,听两个财迷为了几百钱争论,摇头叹气准备起身离开。公孙贺却一把拉住:“李兄,你不能走,你也干活了,他苏子恒不能白用不是?”
李当户皱皱眉:“越地还在血拼,会稽几乎面临战火,卫青兄弟带人守在边境,你们却在这里为了钱争论,那里像朝廷官员,如何替陛下分忧?不觉得汗颜吗?”
公孙贺嘿嘿一笑:“这都是苏子恒搞出来的,咱们只是听命行事,谁让人家是长史呢!”
苏任一眼瞪过来:“你小子就是墙头草,刚还要分钱,现在就把我卖了,行,等我回长安搞更大的,一个钱都不给你!”
李当户一愣:“你还要去长安弄?”
“那是当然,这么好的挣钱门路,岂能只在这偏远小郡?我准备弄个全国运动会,到时候请陛下主持,你说哪的挣多少钱?至少门票不能两个钱这么少,起码一百钱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