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黄悦陷入沉思,过了好久,才道:“闽越人真会听我的?”
那人笑道:“闽越本就和黄都尉交好,闽越王无诸与黄老将军情同手足,这些年若不是黄都尉相机照看,闽越岂能做大?闽越百姓都记着黄都尉的好,如今黄都尉被人害死,闽越人岂能坐视不理?何况,黄都尉虽然不在了,亲兵和亲信还有不少,收拢三五百问题不大,就算闽越人不愿追随,有这三五百还愁收拢不到闽越部落?”
一旁的管家望着那个自称是老主人朋友的家伙,又看看小主人,刚要说话,便觉得后背发凉,连忙闭上嘴巴。
黄悦摆摆手:“此事不太靠谱,先不说我是汉人,越人会不会听我的,就算闽越被灭,能收拢一些越人,南越的人又岂能放过这个机会?若是碰上,他们也不会任由我们联络闽越各部落。”
“此事自然不能和南越人对抗,咱们可以暗中进行,只要收拢到足够的部落,然后突然雄起,谁还敢小看我们?”
“这……”
那人接着道:“越人最重恩情,空口白牙自然很难起作用,只要黄公子能带上足够的钱财应该问题不大?”
黄悦似有所动,又想了一会:“需要多少钱财?”
那人哈哈笑道:“这一点黄公子不用担心,若是公子没有,在下到有些,当年黄都尉救在下一命,就算倾家荡产也要为黄都尉复仇。”
两人谈话的时候,苏任的大军还没到闽越王城。然而,十天之后,消息传来,苏任攻下闽越王城,擒获闽越王无诸,将王城洗劫一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然后率兵返回,留下闽越各部落群龙无首。黄悦再见那人的时候,满脸的佩服,开始改口称先生了。
从那日起对这个连名姓都不知道的先生尊敬有加,什么事都要和此人商量。两人在房中密议了整整三天之后,参加完严助举行的请功宴会,黄悦便消失在会稽城中,一起消失的还有黄家的家眷,只留下都尉府空荡荡的房屋和院子。
公孙贺冷笑一声:“还是屁话,你的所作所为我看的清清楚楚,别的不说,就眼前这幅巨大的地图就不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会稽太守不行,长安的那些人更加不行,你常说没有实地考察就没有发言权,我没见你实地考察岭南,却对这幅地图这么有信心,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已经派人去了,还派的是你绝对信任的人。”
苏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整个大军,不,他所带来的所有人中,公孙贺看上去没个正行,实际上是最不好糊弄的一个。这家伙生了一副七窍玲珑的心肝,看什么事情都很有准头。这幅地图的事情,李当户没问过,卫青也没问过,独独公孙贺能从上面看出些端倪。
“就算我有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公孙贺笑了笑,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的确和我没关系,就是来提醒你一句,要留暗桩就要隐蔽的巧妙一些!说,那个赢广济和荆棘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是……”苏任忽然反应过来,一皱眉。
公孙贺立刻就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差一点,差一点我就套出来了。”
苏任叹了口气,摇摇头,吩咐黄十三:“以后这家伙不能随便进出我的房间,敢硬闯打断腿。”
日子一天天的过,闽越之地的境况也在一天天的变的更糟。闽越部落开始人心惶惶,他们不是害怕死人,而是害怕飞虎军的尸体出现在他们的寨子边上。埋了,离飞虎军最近的那个部落便会被屠灭。送过去,一样会被杀。闽越人对南越飞虎军的憎恨在一天天的增加,眼看就要爆发。
赵宇指挥大军与雒越来的人对峙了三五天,双方都没有再进一步,因为西殴的兵马突然出现在另一边,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赵宇的预料,为此他将两名斥候打的遍体鳞伤。
三足鼎立的情况最难应付,无论那一家都不会贸然采取进攻,一旦动手,就意味着另外两家很有可能联合。但是要三家平分闽越,谁也不愿意。为此赵宇亲自向南越王赵胡写了一封信,希望增兵,为一举歼灭两家做好准备。就在赵宇积极准备的时候,他的身后出现了变故。
数十家小部落在某一个时间突然跳出来,表示要重建闽越,并要将侵占他们土地的南越军马赶出去。这样的事情赵宇岂能容忍,想要回军收拾那些降而复叛的部落时,雒越和西殴竟然联合起来,对他的飞虎军形成包围架势。赵宇开始明白,自己似乎低估了现在闽越出现的情况。
苏任翻看着刚刚送来的消息,右手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三天来,情况变的太快,苏任打起十二分精神分析这些情报中的内在含义。从计划开始,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一部分,但怎么将闽越的情况推行到其他地方,就需要严密的计划。
南越王城番禺有一个人让苏任很头疼,这个人让整个计划陷入被动。苏任有些后悔给这人说的太多,要不然这会自己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烦恼。因为有了这个人,本该早就到来的难民潮迟迟没有出现。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赢广济也参与其中,看来这个先秦余孽并不甘心失败,依然在想方设法的想要为越人留下一口气。
苏任沉思良久,终于做出了判断:“告诉及时雨,此人不能再留了!另外,小心赢广济,他似乎会有动作。”
“诺!”黄十三答应一声,转身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