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冷笑一声:“天下所有东西都是陛下的,你的那两条商路也是陛下的,本就是陛下的东西,拿来做抵押,这似乎不妥吧?”
苏任马上就要抵达怒气的顶点,咬着牙攥着拳头。韩嫣却是一副得意的笑容,嘴角上翘,喜滋滋的看着苏任。刘彻摆摆手:“这两条商路是苏任开拓,和夜郎与羌人打交道,他的那些人比较合适,若是朕派人去可没有这么好的结果,你真愿意拿那两条商路做抵押?”
苏任点点头:“我的两条商路虽然不长,出产也不算多,每年算下来也有七八十万钱收入,如果经营的好,或许更多,若继续开拓,自然获利更丰厚,用不了五年,就能收回陛下今日借给我的钱。”
韩嫣再一次插嘴:“你说多少就多少?就算去当铺还要压价呢!”
苏任终于怒了,瞪着韩嫣:“我与陛下说话,汝不过中书舍人,不尊陛下旨意胡乱插嘴,何意?”
韩嫣一瞪眼:“身为中书舍人,不能看着陛下被你巧舌如簧的欺骗!”
“欺骗?我骗了陛下什么?为了修建太学,我愿意献出数百万钱,而你呢?你除了在陛下耳边煽风点火,还干了什么,听说韩家也是家财万贯,不知中书舍人愿意拿多少钱支持陛下?”
“你!”韩嫣一时无语。
苏任冷冷道:“长安城流传这样一句话,苦饥寒,逐金丸,据说中书令每日在长安城遗失的金丸就有十余颗,算下来也有千钱,既然用这么多钱与街头的乞丐为乐,怎么就没给陛下一些,让陛下修建太学?”
韩嫣一张脸胀的通红。刘彻呵呵一笑:“行了,你们也别吵了,五百万钱也不算太多,朕借给你,至于你的那两条商道朕也不要,只是希望这五百万钱花在该花的地方!”
苏任大喜,连忙跪地施礼:“谢陛下!”从怀中掏出借据,双手捧起。
宫人接过,放于刘彻案头。刘彻笑呵呵的展开,仔细看完,疑惑道:“这利息是什么意思?”
苏任道:“陛下借给微臣钱财,微臣也不敢白拿,愿意以每年多出五万钱作为补偿,借期为五年,也就是说,五年后臣愿意多还陛下二十五万钱,作为陛下对臣的信任!”
“这,尚唯有先例!”
“从臣这里就有了!陛下的钱也是天下百姓的供奉,既然臣答应陛下不花一分钱修建太学,就不能食言,陛下借给微臣钱财,是陛下的信任,臣不能将这份信任辜负。”
刘彻笑着点点头:“好!朕领你的情!盖印!”
借据一共三份,苏任、刘彻各一份,太史令也有一份作为保存。作为保人,太史令司马谈被叫了进来。刘彻对司马谈说完苏任和他的借据,让司马谈签字。司马谈思索良久,满面笑容的在借据上签字。末了,跪地向刘彻磕头。
“臣贺陛下,苏公子信诺,陛下重情,臣回去之后定要将此事写入史书,供后人学习!”
刘彻笑了笑:“这不过一件小事,真如太史令说的那般好?”
司马谈年过半百,胡子都花白了,连连点头:“陛下有所不知,天下以信为根本,这张借据虽小,却能看出陛下和苏公子的信,一张绢帛轻如鸿毛,上面的每个字都是陛下和苏公子的承诺,臣岂能不为陛下贺!”
刘彻摇摇头:“贺就贺吧!你可保管好了,若苏任还不了朕的钱,朕处罚他的时候,你得给朕作证!”
离开皇宫,苏任长出一口气。他的计划很大,到目前为止也就四个人知道,连皇帝刘彻也是含含糊糊。每一个地产开发商都有强大的财团做后盾,他不但有财团更有大汉政府依靠。虽然刘彻的五百万钱是借,最后需要偿还,不过有这五百万钱在,皇帝的名义就算有了,对他今后的行动有很大保证。
翻身上了白马,苏任扬鞭:“走,去找东方朔,咱们的计划开始了!”
望着苏任高高兴兴的走了,韩嫣的眉头皱拧的的和麻花一样。他不喜欢苏任,从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人太聪明,而且很能琢磨皇帝的心思。他韩嫣从小进宫,一直陪伴皇帝左右,这些年从皇帝身上他得到了很多,决不能因为这个苏任让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白费。
一掌打掉几案上的杯盏,黑着脸问身旁的亲信:“馆陶公主的那封书信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