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和他的成都郡兵一战成名,在蜀郡军中不仅有了些影响,而且还缴获颇丰,更是得到了蜀郡上下的一致夸奖。军马回来的那一天,文党亲帅蜀郡大小官吏,杀猪宰羊在城门口迎接。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祝贺苏任获胜,更是感谢苏任替他们清理了周边的盗匪。
那一千五百名元山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两眼放光。任何人都需要尊敬,哪怕你是盗匪。以前在元山的时候,他们要吃的或抢或夺,如今一个小屁孩双手捧着一块面饼,心甘情愿的递到他们手上,这感觉是不一样。吃的安心,吃的舒服。
王胖子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一边啃着手里的面饼,一边伸手抚摸眼前那个脏兮兮的孩子脑袋,嘿嘿一笑,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个铜子:“给你,校尉说了,不能白拿百姓的东西,这个面饼就当我买的!”
,想要伸手却又不敢。王胖子将这枚铜钱,往孩子手里一塞:“拿着,若是让司马议曹知道我吃了东西不给钱,会打死的!”再也不理那孩子,王胖子起身去追大队。
这一幕,唐蒙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望向自己的队伍,摇头叹息。郡兵过了之后,便是源源不断的俘虏。对待郡兵的热情忽然一下就变成对待俘虏的刻薄。他们忘记了走在前面的郡兵,以前也是山匪,就这么转了一圈,竟然成亲人了。
“打!打死这些该死的山匪!”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石块满天飞。打的俘虏们呲牙咧嘴,却不敢喊出一声。一旁看押俘虏的郡兵只是远远的将俘虏和百姓隔开,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这就是古代,作为胜利者,有权处置和羞辱失败者。
文党快步上前,唐蒙率领苏任下马施礼。文党很高兴,伸手去扶唐蒙,眼睛却在苏任身上:“辛苦,辛苦,除了成都匪患,百姓自能安居,二位功劳甚大!”
“谢太守,那是我等本分,不敢居功!”唐蒙拱手称谢。
文党呵呵笑着,再次将唐蒙扶起。一群人领头,穿过成都的大街,往太守府慢慢走。一边走,一边感受百姓的欢呼。整整折腾了一上午,将所有事情安排下去。郡兵返回兵营,俘虏太多,只能安排在蜀郡兵营里,派人十二个时辰严密看守。
坐在太守府的大堂上,宴席已经摆开,特意从翠香楼弄来的酒菜和厨子,将一道道美味端上来,看了都让人食欲大增。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张德权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只顾低头喝酒。
文党端起酒杯:“来,此次打了一个大胜仗,相信蜀郡盗匪不日就能全部剿灭,咱们提前预祝唐都尉旗开得胜!”
唐蒙慌忙端起酒杯起身,遥祝太守,仰脖子喝完:“此次剿匪,苏校尉才是立下大功,我等也是沾了苏校尉的光而已!苏校尉的郡兵勇猛善战,乃是我蜀郡第一精兵!”
常事适时道:“这是自然,苏校尉一人攻破最难打的樟树沟,又与唐都尉拿下飞狐岭,更有大量缴获,自然是功劳最大,来,我等一起敬苏校尉一杯!”
有长史带头,众人一起敬酒,苏任拱手称谢,先喝了酒作为敬意。
酒宴达到高潮,人人都在夸奖苏任的功劳。唐蒙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面带微笑,也显的很高兴,却用余光瞟向角落里的张德权,轻轻叹了口气,可惜自己这名亲信。经过这次事件,他的副将肯定是保不住了,自己应该尽快找一个人替代,决不能让苏任顶上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文党一抹自己的胡须:“此战虽胜,然这三千俘虏要安置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是将他们分散安置,恐各地不愿接受,若是安置一处……”
“决不能安置一处!”常事连忙阻止:“一日为盗匪,终生为盗匪,若安置一处,保不齐这些人重操旧业,咱们的剿匪可就白费了!”
“那就只能全杀了!”唐蒙淡淡道,好像说的不是人,而是一群猪一群羊那样简单。
“杀俘乃是不祥,万万不可!”文党连忙阻止:“首恶自当斩杀以儆效尤,从犯说白了,还是咱们这些人没有照顾好,子恒说的好,百姓但凡有一点生活来源,绝不会从匪从盗,不可将我们的过失,归罪于他们头上!”